三晋古塔--- 太山寺塔林
【远却尘嚣归旧岭】
--- 龙泉寺塔遗址及塔群 ---
晋国晋阳城西有山名“太山”,山上有寺名“龙泉”,自古就是一方名胜。太山龙泉寺公元2013年5月被批准公布为第7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很早就听说了太山龙泉寺的情况,能见到的各种有关太原旅游的资料上,也不难发现这个去处,但是这些资料上没有一处说到“龙泉寺塔群”的相关信息,包括网络上的各种“游记”也极少说到这个塔群,偶尔有提也是含糊其辞,可见这个塔群基本没人关注过。为此我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由于对“山行”的恐惧,没有足够的吸引力,我是尽量避免爬山越岭的,所以这事一直耽搁,直到有这么一个机会去寻找龙泉寺塔群。
龙泉寺塔群,位于太山龙泉寺西北约500米的一处半山平岭上,方位基本与龙泉寺庙院相同。外围环境古朴,一条山间小路穿越,荆棘密布,灌木丛生,寻访拍摄很受限制。经不太细致的搜索,现存龙泉寺塔群共存古塔7座,按参观顺序编为1-7号塔。其中1/5/6/7号四座塔处于树立状态,其余3座倒塌风化,但是构件大部尚存,可以复原到一定程度。在现存古塔中,有6座石塔及1座砖石混合塔;6座塔身上均有铭文,其中2座塔具有明确年号,分别是明和民国。所有塔高均在5米以下。
塔林中的一号塔名“珍公宝山寿塔”,是保存最完整的一座石塔,可以作为参照物考察其余几座:自下而上由塔座、须弥座、塔身、塔顶及塔刹等组成,构造清晰,雕琢精美。塔身通高约4米,全部是粗砂石构件组合而成。
塔身正面周雕饰精美花纹,塔名:第十五代主持珍公宝山寿塔(下图)。既没有落款,也没有题记。其余几面塔身均因石质粗劣,开裂严重,铭文无法识读,也没有找到明确的年代。不过“珍公宝山”是五号塔主“义宝珠”的弟子,因此其建塔时间应该六号塔相距不远,所以可以确定是明代无疑。
二号塔塔座尚在原地稳坐,塔身整整齐齐倒在一边,塔刹和须弥座全无。这种情况看起来也有明显的人为盗取痕迹,以附近现存两座同类石塔做参照,塔刹和须弥座上都有精美雕刻,而此塔倒地的现场正好残缺了塔刹和须弥座,而且一点残件碎片都没有遗留下(上上图),风化能这么整齐吗?可能是被人拿走了。这座无名塔塔身朝上的一面(下图)有明显的铭文残留,尚能清晰辨认出“府太原县”等几字,估计是塔主的生平述略。
三号塔也是一座倒毁的石塔,所幸塔身完好铭文清晰,但现场不好识读,从拍的照片中可以读出铭文中有“...道号渭...寺出家,师礼贤公....”等语,故我暂时命名该塔为“贤公弟子塔”吧。
倒毁的“贤公弟子塔”除塔刹和须弥座无存外,剩余构件散乱在一起。与“无名塔二”一样,虽然石塔很有可能是自然塌毁,但也很可能遭到了人为扰动。从构件的形制来看,该塔当与珍公宝山塔构造基本相同,但是该塔构件较“义宝珠寿塔”和“珍公宝山塔”的明显壮硕,所以可能比上述两塔更高大一些。
四号塔通身砂石质,塔座尚在原地;须弥座歪在一边;圆形塔身滚落一边,破损较重;塔刹全无。石塔形制与现场其他几座均不相同,可能是座喇嘛塔。现场看该塔也可能是人为破坏,或许塔刹部分为精美的青石构件,贼为盗取塔刹而拉倒石塔。
五号塔名“义宝珠寿塔”,是四座树立古塔中保存状况最差的,但也是所有石塔中信息保存最完整的;砂石质塔体风化严重,尤其是塔刹和塔座,开裂掉落很多,面目全非,所幸塔身保存较好,虽然铭文无法识读,但正面的塔名保存清晰,内容如下:
第十四代主持禅师义宝珠寿塔
阳曲县石匠 王公盛 王公雄 王斌 王文? 刘廷 王财 杜子义
阴阳人 苏华(?“华”字识读有疑问)
铁 匠 高子太(大)
山西清源县城子村施主 王琦 王镇
大明正德九(公元1514)年岁次甲戌仲夏五月癸亥二十一日癸未 立石塔
这块塔铭中有两点好奇:一、高僧建寿塔居然动用“阴阳”人看风水吗?此举前所未闻;二、寿塔为供养人所施,这也是我所见的第一则明确记载。
七号塔是一座砖石混合塔,名曰“超凡大师塔”。塔建于中华民国36(公元1947)年,形制奇特,大致可以理解为六角双层亭阁式塔。塔通高约5米,底层实心塔身为砂石砌筑,正面镶嵌《超凡大师塔序并铭》碑一通,由于年代晚近,塔铭清晰如新;塔碑左右两边镌联曰:远却尘嚣归旧岭(即博文题目),超离凡垒到祗园。
超凡大师塔砂石质底层塔身高约1.6米,其上为3层青砖叠涩出檐;再反叠涩7层收结为须弥座底层,束腰部分为2层青砖,上叠涩5层;其上置第二层砖砌塔身;塔顶为砖雕曲线出檐;刹座为圆肚状,类似喇嘛塔;上以石质宝珠结顶。
【龙泉寺塔群·龙泉寺塔遗址·唐】
【龙泉寺塔群·龙泉寺塔·地宫·唐】
公元2008年5月8日在太山龙泉寺庙院东北约百米处施工时,意外掘出六边形地宫一座(下图),这就是唐代龙泉寺塔遗址。随后开始正式考古发掘,据说太原电视台曾做过现场报道,地宫中出土了重要的唐代佛教文物若干,我没有收看到这期节目。不过从地宫的规模来看,龙泉寺塔可能不是十分高大。
我们到达时,已经时隔六年之久,龙泉寺塔的遗址上已经建起了一座小小的临时博物馆,馆门紧锁。极其珍贵的出土文物当然不可能陈列在这里,因此博物馆仅供香客们进香礼佛而已。据网上的消息,现正在筹备重建龙泉寺塔,只是不知道是否要在原址上折腾......
【龙泉寺塔群·龙泉寺塔地宫·唐(图片来自新浪“龙泉寺人”博客)】
【龙泉寺塔群·龙泉寺塔地宫·唐(图片来自新浪“龙泉寺人”博客)】
事实上,就在我们前往寻访时,太山龙泉寺已经经过了大规模的开发,而且很多处工程尚在施工当中,而且据说,龙泉寺塔群也将被整修。这种在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范围内,进行大规模开发的行为是否合法不得而知,但是,这种事情好像时时处处在发生着,而且也没听说有人过问。不过太山龙泉寺作为“国保”,她的保护范围比较清晰即六角殿彩塑、塔群和唐代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