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 指

戒 指                                                     文/左文芳

很早以前，我就戴过戒指，那种虚荣心曾经诠释了一个刚工作的小女生自以为美的概念。不过没有多久就觉得没意思，十几年了再没翻弄过，任它呆在角落里变色发霉。

想起那个小戒指就不觉脸红起来。刚拿到手上戴也不是，不戴又想戴，戴了怕人看见又想让人看见，总觉得这种东西在老百姓眼里很扎眼，它确实是某一种象征。于是，那天我没戴手上，而是放在衣兜里，但是开完会走进自己办公室时想把它掏出来，可是不小心掉了，翻开脸盆架，扫帚旮旯，簸箕底下，急急寻找，昏暗的灯光下怎么也找不到它的影踪。我又后悔自己的虚荣与不够坦荡，有了就戴吧还怕见人。后来终于在办公桌子下找到了。我却没有了戴它的心情。

近来，看到朝夕相处的同事们隔三差五地更换属于自己纪念日的幸福的装饰品，我常不自觉地多看几眼，因为我没有用奢侈品为自己纪念过。

今年生日和老公提起，他居然吃惊地看着我说，原来你想要，我以为你超凡脱俗呀。于是一大早我还没起床他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一枚大大的戒指——那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六月的雨整整下了一天。他去下乡了。隔不了一会儿，就打电话问我，吃什么饭，雨怎样了？我也告诉他，一看到戒指就想给他打个电话，还发现他给买的东西还有这种功能。

一段时间里，只要和他在一块，就逢人便说，看，这是他给买的。从眼角的余光里分明看到一个大男人一脸的幸福表情——这种神情也许就叫面子吧。后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慢慢开导我，都到这个年龄了，就不必注重这些了。我们现在应该让孩子们学习好，吃好，还有保护好我们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频频点头，心里也很明白他是怕我对奢侈的要求一发不可收。

其实我不是特别特别喜欢佩戴装饰品，因为曾经买过的一个银镯子竟把儿子细嫩的小屁股划破，曾经的那个小戒指在干活时不小心摁得歪歪扭扭面目全非，还有那个细细的项链把头发钩住差点没弄开，更听说有的人竟在洗脸时把戒指不小心让水冲走，有的人粗壮的项链走在街上还被劫掠得支离破碎……还真没想到。

我也从没想过要把自己打扮得那样珠光宝气，再招摇过市，那样我也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纪念有一个就够了，再多也不珍贵。有纪念就行，不论贵贱，真心就行。抚摸手上这朵大花，花瓣交错重叠，晶莹剔亮，满有气质。他告诉我这是店里最大的一个。想起他每天刚下班还没走出单位就打电话，说下班了，我马上要回去，有没有想买的，晚上吃什么……我就觉得他的形容相貌在眼前鲜亮起来,而这枚戒指便黯淡无光了。

几天后我又把它存放起来。因为他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个电话，每天回家前询问我们母子想吃什么和每天给孩子们带回爱吃的零食，还有他回来后和孩子们一晚上的摸爬滚打欢声笑语都比这枚戒指更重要——我想，我对这些的企求，当远远大于对它的奢望吧。

文字编辑：王志秀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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