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戚蓼生序（精讲三）

我们说过了戚序的第一二两段，这两段说得是红楼梦的写作手法：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说明红楼梦中同时写了正反两个故事。红楼梦的特点是：如春秋之有微词，史家之多曲笔。是说红楼梦象是与左传和史记一样，反面有可能隐写有一段国朝历史。

今天我们接着看第三段：

【试一一读而绎[yì]之：写闺房则极其雍肃也，而艳冶已满纸矣；状阀阅则极其丰整也，而式微已盈睫矣；写宝玉之淫而痴也，而多情善悟，不减历下琅琊；写黛玉之妒而尖也，而笃爱深怜，不啻桑娥石女。他如摹绘玉钗金屋，刻画芗泽罗襦，靡靡焉几令读者心荡神怡矣， 而欲求其一字一句之粗鄙猥亵，不可得也。】

这段中用得典故比较多，没有太多的深意，说一下几个词语典故吧。

“状阀阅则极其丰整也，而式微已盈睫矣。”

阀阅，本意是功勋世家在大门外立一个柱子，题记功业，这个柱子就叫阀阅，有“在左曰阀，在右曰阅”之说。后来泛指功勋的世家和门第。

“宝玉之淫而痴也。”

淫，并非涉及男女关系的猥亵之意，在古文中有放纵、过度之意。“富贵不能淫”的“淫”字，就是这个意思。

芗泽罗襦，取自《史记》的“罗襦襟解，微闻芗泽”。芗泽，香气。也作“香泽”。罗襦，裯制的短衣，汉服里的襦衣。

桑娥，出自汉乐府《陌上桑》中的秦罗敷的典故。写采桑女秦罗敷拒绝太守的调戏，歌颂其美貌与坚贞。

石女，民间传说中，因长期望夫归来而痴化为石的女子，也是一位很痴心的女子。

历下、琅琊，这两个词虽然有很多争议，但都认可是用地名指代人名。我认为历下代指舜帝，琅琊代指郯子，舜帝是华夏始祖，郯子是孔子老师。二人皆是多情善悟之人，留有“孝感动天”和“鹿乳奉亲”的典故。

这一段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书中写闺中人和事极其和睦庄重，却让人感觉妖冶艳丽；虽然描写功勋世家富丽堂皇，但由兴转衰的颓势已迫在眉睫。写宝玉博爱放纵，却又是深情而善于自醒；写黛玉嫉妒刻薄，却又令人深爱而怜惜。其他描写建筑陈设、衣着服饰，读起来能感受到淫逸侈靡之气，但却没有半点粗鄙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