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2021年的第一道伤疤,是过年回不了家

Hi,朋友们,最近好吗?
想起来我注册的这个公众号已经一年了,不知不觉已经累积了这么多读者朋友。一年过去,疫情改变了我们生活太多,其中最直接的是今年我度过了一个特别的春节,独自留杭过年,不回老家。
相信很多朋友对这个特殊的春节有不一样的感触和体会,在今年之前,过年对我来说只是休假,而在今年之后,我第一次认识到了“年”的意义——一种团圆的厚重感。

随着年味变淡,我们也变成各怀心事的大人

不得不承认,其实我对过年已经没有啥感觉了,我觉得主要原因是我逐渐长成了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贪心模样。
十年前我可能会觉得发明压岁钱这个人太牛逼了,他就应该长命百岁造福人类,应该被发射到月球上活到地球大爆炸的那一刻,虽然那些红票票只能短暂地爱我一晚,第二天就会被妈妈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借走”。但没关系,我是个成熟的小孩,我早就知道我妈说“把钱借我一下”是啥意思,这就跟我成年以后,渣男跟我借钱一个道理——他们如果真的会还钱,会去找别的哥们儿借,找我借,就是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做梦吧,这钱我不会还的,反正你要不回来”。
感谢妈妈帮我解决了我童年时期的两大烦恼之一——压岁钱怎么花(不用花了,你没机会),另一个烦恼是去清华还是北大,这个我会用我的废柴意志力去解决它,浙大也还行。

但不得不承认,拿压岁钱就是快乐的,如果钱都不能给你带来快乐,那肯定是它还不够多,虽然我的压岁钱只是短暂地爱过我,但拉倒吧,长大了以后会发现短暂的东西太多了:午休时间;老板的记忆力;你的男朋友…..,好歹压岁钱还能陪你一晚,有的渣男甚至连这个都做不到。
然而十年后的我,不得不站在了压岁钱的另一端,天!我万万没想到大龄单身女孩的第一次催婚不是我爸妈的深夜谈心,而是让我包红包:结婚红包、满月红包都不够,现在再加上一年一次的压岁钱,我每一次的提现申请都在提醒我——咩咩,看在钱的份上,生一个吧,生一个就回来了。所以如果你想让一个贪财好色的女人去结婚,就让她过年去走亲戚,看着迅速变幻的余额宝数字,她是真的会考虑把找个男人这件事儿提上日程。

我太贪心了,我很难再体会到过年那种纯粹的快乐,换句话说,我都很难再去体会到任何一种没心没肺的快乐,仿佛我那种获取快乐的自由随着我送出去的红包,无声地传递给了下一个时代里的孩童,对我来说,时代与时代的链接不是互联网中千变万化的网络词汇,而是红包的流通方向,我交出去的不是红包,而是童年无忧无虑的的接力棒。

在工作赚钱以后,我拥有了购买的自由,但世界很公平,我也失去了另一种自由。

就算我现在能有机会再次回到姥姥家乡下的小院子里堆雪人,我也会先花上半个来小时梳妆打扮,小红书上搜一搜别的辣妹堆雪人的姿势,摆拍几张修个图发朋友圈,堆雪人它快乐吗?我估计我很难感受到它的快乐,我是成年人了,我的快乐早就转移成了一个个社交互动符号,被like,我很快乐,我感觉在被点赞的那个瞬间,我仿佛被这个星球上其他孤独的地球人所接纳,我太怀念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的幸福。不得不承认,我长大了,有些快乐注定与我相错。

很难说是谁改变了谁,但春节就是“没内味儿了”。伴随着城市边缘拆掉的小平房,伴随着禁燃的烟花,伴随着大年三十不情不愿群发给各个领导的拜年场面话,伴随着越来越不好笑的小品,年味淡了,而我也长成了一个怀揣心事,肩负生活的大人。

我过的不是年,而是习惯

但虽然过年这件事儿很难带给我快乐了,但一想到过年不能回家,我还是很难过,它成了我2021年的第一道伤疤。
即便2021年只是刚刚开始,即便可能这一年里会发生许许多多糟糕的事情,也许是工作中遇到奇葩队友,也许是千挑万选地买到一支飘绿的基金,也许错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也许地球大爆炸。但再多的也许,也比不上这一个遗憾。
因为我们过的早已不是“年”,那短短几天的休假并不会给我带来节日的快乐感,我过的是习惯,一种带给我安全感的习惯。就好像你只要还有一个能够有团圆过年的地方,你就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是啊,我早已经习惯了不管多远都赶回家的这顿年夜饭,而这份习惯的终结仿佛意味着另一个开始,我突然在今年的除夕夜晚意识到,这可能不会是我唯一一次独自度过的春节,在今后,我生命中可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甚至总有一天,我会像我的爸爸妈妈们一样,两个人在大年三十,准备上满满一桌热热闹闹的年夜饭,但可能,到了初七,都不能把它们吃完。

我无比期待着长大,却恐惧父母的老去

如果让我给2021年许一个新年愿望,我想我第一个要许下的,是想我成长得再快些再快些,而爸爸妈妈老去的,再慢些再慢些。
新年在看《李焕英》的时候,我把我朋友的毛衣都哭湿了,一边走出影院的时候一边在想,贾玲把山上的笋都夺光了,这大过年的,哭得我直抽抽。

  真的太好哭了 
我想起小的时候妈妈梳着长长的麻花辫,穿着一身修长的旗袍,皮肤白皙,笑容灿烂地抱着年幼的我,在老厂子门口对着相机挥手。

不知不觉间,她有弹性的皮肤逐渐松弛,及腰的长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剪短,打我记事儿起,妈妈确实好像就是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

今年让我爆泪的还有我表妹的一句话:“姐,你爸的肱二头肌呢?”

我爸是真的有肱二头肌,不仅是肱二头肌,还有腹肌和胸肌,小学的时候我爸接我放学,班里男孩子看到我爸短T恤勾勒出来的肌肉线条,可能都在猜我爸一拳可以打几个。但最近我发现他越来越瘦,T恤下空荡荡,上次他尝试背我起来,但最后还是无奈地笑了笑:“老爸老了,再也背不动你了。”
是啊,让我难过的不是我过秤的体重和自欺欺人的106斤(问我体重我一律回复106),而是我似乎能感觉到,我逐渐旺盛蓬勃的生命力,仿佛是从父母的身体奔流而来,他们用慈爱的目光欢送着我,我跑的越远,他们却越渺小。

但爸爸妈妈可能不知道的是,我飞得再远,也是一只风筝,风筝线的那头,是让我无法释怀的牵挂。


《电话》

               ——阿咩

手机显示未接来电

响铃41秒钟

那是爸爸

打过去被挂断

却立刻拨号过来的

那是妈妈

祝大家明年都能快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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