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释兵权,六年级女生为你别样演绎

清晨,太阳刚刚挂在东方山巅,他登上了城头,连续几日没有动静,很是着急。拾级跑上城墙,便听见箭楼司马大喊一声:“敌军来了,快报将军!”
他低喝一声:“沉住气,我来了。“大步赶到箭楼女墙前,手搭凉棚举目一望,脸色立时黑了下来——关外广阔的山塬上,一道黑色的细线正迎面逼近,片刻之间,朝霞之下的黑色细线变成了汹涌的潮,沉雷隆隆卷地,旌旗翻飞,铁骑纵横,号角响亮,铺天盖地如同一座山压来——
赵匡胤一惊,从梦中醒来,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是何寓意?记得那时,他还是一员大将,突然接到紧急消息,说是辽军出兵攻打后周的边境,朝廷派他率军前往迎敌。军队走到半途,有天早上,他还在睡觉,忽然被嘈杂的人声吵醒,接着石守信推开房门,高声叫道:“大哥,大家要请您做皇帝了!”他连忙翻身下床,还没站稳脚跟,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人把一件龙袍披在他身上,大伙儿齐声高喊:“万岁!万岁!”他就这样率领军队回朝,把小皇帝请下宝座。自己做了皇帝,把国号改成了宋……
赵匡胤辗转反侧,心事重重。什么心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的眼皮又坐了下去,灯影变得朦胧了,眼前的事物愈来愈模糊,随着一阵呼噜声起,他头一沉,又回到了战场……
箭楼下三声短促的牛角号,随即一声悠长的回应“弓弩手一千就位——”
“咚!咚!咚!”箭楼高处三声沉重的大鼓。
城头两声长号,一声回应:“滚木垒石一千就位——”
“咚!隆隆隆隆隆!”
一声长号,一声回应:“长矛手三千就位——”
“咚咚!咚咚咚咚!”
赵匡胤一惊,战场上的猎猎大旗和声声咆哮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咚咚咚。”他背后发凉,定睛一看,是侍女送早膳来了。两条馓子和十来个煎角子,平时味口大开的他今日却呆呆地望着窗前,绿色的柳条刚开始和谐地垂下来,像姑娘的秀发,使人心情分外愉悦。可大风一起,柳条变脸比变天还快,互相拍打对方,赵匡胤猛然一惊,吩咐道:“快去叫赵普来——”
赵匡胤拿着馓子撕咬,眼睛看向窗外。杀掉韩通后,他降服了百官,但并不等于消除了后周的反抗势力。一些拥有实力的藩镇,有的采取隔岸观火的态度,有的乘机发展个人势力,也有的甚至想灭掉他赵匡胤,成为新王朝的皇帝。想到这里,他骂了一声:“李筠那家伙,认为我资历比他浅,辈分比他小,竟然不把我放眼里!结果还不是和那焚火而死的李重进一样!”
他又仔细回忆了诛杀李筠、李重进的经过。这两件事后,他威德日盛,各地藩镇都不敢公然对抗了——但不敢并不代表不想呀!怎么办?
还得看着赵普怎么说。
随着清脆而有规律的脚步声愈来愈清晰,赵普匆匆走了进来。
赵匡胤挥挥手让赵普坐下,长叹一声道:“我最近睡得不好啊 ! ”
赵普说:“臣定当为君上排忧。”
赵匡胤点点头,说:“从唐朝末年以来,帝王总共换了十个姓氏。战争不息,民不聊生,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赵普略一思索,脱口而出:“陛下有这样的想法真是我大宋百姓之福啊!唐末以来,节镇太重,君弱臣强,才导致了战火纷飞,家破人亡啊!”
赵匡胤暗暗惊奇——赵普的想法和自己的不谋而合!他连忙问道:“既然如此,我想要息兵,定长久之计,有什么方法?”
赵普思索片刻,说道:“要想治理这事,只需记住12字!”
“哪十二字?”
赵普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如此,则天下安矣!”
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
赵匡胤默念着,不禁佩服起赵普的才略。可这说来简单做着却难——该怎么实行?这只能看他自己了。“卿勿言,吾已喻矣——”
夜,悄悄到来。赵匡胤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稍夺其权?……
制其钱谷?……
收其精兵?……
夜,轻轻离去,淡墨色的天空变成了鱼肚白。赵匡胤整夜未眠。他想起了石守信,王审琦,想起了那些拥戴自己黄袍加身的小弟们,泪不自觉地从他脸上滑落......
王审琦捅了捅石守信:“你说——大哥请我们喝酒只是为了叙叙兄弟情?”
“天真!”石守信的脸阴沉沉的,“大哥是要——哎。”
此时,赵匡胤正端坐在御榻上等待着他们的到来,黄袍上象征着权力与威严的龙栩栩如生。“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闭上眼,想说什么,可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但愿 ······ ”他嘴唇颤了颤,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王审琦和石守信来了。
赵匡胤看着他们,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很亲热地走近他。
可赵匡胤突然莫名地觉得他们的面孔是那么陌生。“大哥——“石守信总会在兄弟们聚会的时候像以前一样,叫一声“大哥”。
那声“大哥”,既熟悉又陌生,感觉怪怪的 ,却叫到赵匡胤心里去了。
赵匡胤心里一抖。他挥挥挥手,左右便有序而快速地退下了。赵匡胤的眼神里流露出欢喜与激动,把感恩与思念交织成了温暖的光芒:“ 我借助你们的力量才有今天,我不会忘记你们的!”王审琦和石守信互相看了一眼。
“但是,当皇帝可真难呀!远远不如作为节度使的快乐!如今,我没一晚是睡得安稳的呀!”石守信与王审琦赶忙低下头,二人心中都“咯噔”一下。
石守信问:“是什么让我们大哥睡不了实觉?”
“如今我这个位子,谁不想要?”
石守信大惊,两腿发软,砰的一声跪了下去,王审琦随之跪下:“我们誓死追随陛下,谁敢有异心!”
汗顺着两人的脸颊流至下巴,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赵匡胤停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又起:“你们是我们的兄弟,我相信你们没有此心。但是谁不想要荣华富贵呢?一旦你们的部下把黄袍披在了你们的身上,你们不想做也得做呀!”
石守信哭了,王审琦也哭了,泪水“簌簌”地一个接一个落下,在冰冷的地板上绽开,赵匡胤冷冷地笑了笑,命令左右侍者进来,扶起时哭成泪人的石守信与王审琦。
石守信双腿发抖,声音也随之微微抖动:“请,请陛下——请陛下示以可、可生之途。”
赵匡胤悠然长叹一声:“哎,人生呀,如白驹过隙。斗转星移,花开花落,它去得何其匆匆呀!人呀,把这短暂的一生过好就行了。你们何不多买点房产,多置歌儿舞女,为子孙立永久之业?这样,我们君臣之间两无猜嫌,上下相安,岂不更好!”
“两无嫌猜”这几个字重重地在石守信耳中炸开,久久回荡。他瞥了一眼王审琦,王审琦马上明白,两人齐齐跪倒,高声拜谢:
“陛下念臣此及此幸甚。”
夜深了,月亮散发冰冷的光。
“明天,我就生病了。”月光下,石守信自言自语。
“夫君何时也学会说笑了?”
“夫人,我明天要生病了。”
“为何?”
“我们已经约好了, 明天,一起生病。”
“难道是——”
“是。”
石守信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哥,这次小弟们再帮你演完这一出!”
石守信望着天空中的月,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起了当年的赵匡胤,想起了那段艰难而又美好的岁月。富贵?富贵是什么?富贵的人生舒适、美妙——但……
他仰起头,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
明日,皆称疾,请解军政。

上许之。

学习,是一个生命展开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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