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林:访沈从文墓地

访沈从文墓地

刘晓林

湖南有凤凰古城，凤凰古城走出了沈从文。

深秋，我泛舟于沱江。两岸楼阁迭立，颇有情致。水中的光影斑驳，时见三五的土著在悠闲垂钓。约行数里后靠岸，仰首遂见万寿宫。绕行至主路，龙蛇蜿蜒。三、四里后过一座弥漫诗意的石桥，便来到了听涛山。

拾级而上，倏然即见沈从文墓地的石碑指引。稍前行，见立一青石。上刻艺术家黄永玉悲壮之文：“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这既是对表叔的致敬，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秋叶飘落，簌簌作响。再细听，登高移步，看到一位老媪在清扫。山上豁然开出了一块平地，铺满了鹅卵石，它们应被江河滌荡过。我问清扫的长者：“阿姨，沈从文先生的墓地在哪？”“这就是”，她指着鹅卵石上竖着的异形石说到。我走近细看，异形石前是先生的手书：“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异形石后的文字有些模糊，依稀可见：“不折不从，星斗从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张充和挽书）

　　

我绕沈从文先生的墓地几周，伫立良久。品味着哲思淡远的震天华章，思索着妙不可言的撼地心文。

夕阳欲坠，光线渐弱。山中愈发寂然，让人想到默不发声的黄锺大吕，又令人念起静水流深的古渊碧潭。这或许是沈从文先生一贯所喜欢的！无论生前还是身后……

朽者不朽真尊者，沈从文先生。回首，道别，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