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力与四次绘画高潮
现在一般的认知是国力强盛就会导致该国的绘画形成高潮。这里说的“高潮”是国际公认的高潮。高潮既是蓬勃的意思,也是高峰的意思。
我们说过值得研究的绘画高潮是四次,即: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绘画、文艺复兴时期的尼德兰绘画,十八-十九世纪的法国绘画,以及美国在二十世纪开始的当代艺术。
如果从历史的角度看的话,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和尼德兰都只是散乱的城邦,是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后的类似于中国战国时期的一群小邦,连国家都没有形成,更谈不上国力强盛。意大利是在1871年独立建立了意大利王国。此后也没有真正强盛过。
而尼德兰当时是西班牙帝国的一部分,称尼德兰联邦。1568年到1648年,尼德兰联邦历经80年战争,从西班牙独立。而尼德兰画家大都是80年战争之前或者之中的人,此后荷兰短暂地取代西班牙成为海上霸主,但是并没有真正强盛过。可以肯定的说,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绘画和尼德兰绘画,都没有国家强盛的背景。那时候它们都连国家都没有形成,都是列强反复争夺的鱼腩地区。
换句话说,古代绘画高潮的兴起并不需要强盛的国家机器作为前提。
但是法国绘画的高潮,无疑是与法国的强盛有关。首先是1515年登基的佛朗索瓦一世号称“文艺庇护者”,而且力图争夺和控制意大利地区。他把晚年的达芬奇请到巴黎,在王宫里画画。于是把意大利绘画的核心人物挖到了巴黎。此后的法国王室对绘画都很喜好,到了路易十四即太阳王时期,即1660年代,法国相当强盛,很可能那个时期法国的绘画有过很大的发展。但是我们并没有资料来佐证。1720年代继位的路易十五很奢靡,贵族效仿之,法国本土绘画有很大的发展。比如雅格.大卫,1770年代在皇家学院学习。安格尔是1790年代美术学院的学生。皇家主办的学院逐渐取代了意大利各地学院的地位。大卫登峰造极的是在拿破仑时期,作为宫廷首席画师,画了诸如《拿破仑加冕》的巨幅画。无疑是法国的辉煌造就了新古典主义绘画的辉煌。
第四次高潮,是在美国逐渐成为第一强国的过程中,兴起的。但是美国国家机器并没直接干预。我们即不能排除国力在美国当代艺术兴起过程中的作用,也无法确定国家与当代主义兴起无关。
我们可以确定法国的绘画高潮是法国国力的直接结果,而美国则有待进一步考证。
国力强盛的国家,艺术有高潮。但是,我们也看到国力强盛的国家,并没有艺术的高潮。比如英国,英国1760年代成为“日不落帝国”。但是英国绘画从来没有被认为是世界绘画的高潮。之前的日不落帝国是西班牙,也没有这样的地位。
因此我们可以断言,国力的强盛未必导致绘画的高峰高潮。反过来,在今后的世界上,国力不强盛而艺术成为世界高潮的可能性应该是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