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旧事丨第十七回·振兴西宁文武士民共谋 修复设施军民神学无遗
第十七回
振兴西宁文武士民共谋
修复设施军民神学无遗
话说清初的动乱对西宁县的被破坏程度太深了,大量被破坏的基础设施等待李翼鹏和他的后任去恢复,摆在他们面前的工作,真的太艰难了。
城东的真武庙修建于万历年间,后来因为庙址用来建设公署,把真武庙迁到了北城的谯楼上,改称玄帝殿。谯楼即北城门上的瞭望楼。第四回说到西宁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由于北城门近山,所以城池筑好后,随即把北城门堵了。北城门上的瞭望楼空置着,正好用于祭祀真武帝。真武帝可是全县百姓信奉的神灵,县里的军民遇到水灾、旱灾、疾病,必定到玄帝殿去祈祷,据说全部都应验。因此之前的西山参将赵文制作了一个匾额悬挂在上面,上书:“武当别驾”。别驾乃官名,汉代所设置,为州刺史的佐吏。武当别驾是说西宁县的北帝殿与武当山天柱峰顶的“金殿”一样灵验,只不过规模比较小而已。西宁县的北帝殿如此灵验,本应好好保护,但经过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加上清初的动乱,殿上的瓦片已揭起,木材已腐朽,墙体已倒塌。顺治十年(1653)任西山游击的中州人陈之都,每次来到这北帝殿,心中都很难受,他认为,供奉北帝的殿堂不完整,神灵就不能安妥,自己作为城池的保护人,对神灵也不够尊敬。他很想修复北帝殿,却苦于财力不够。看官至此或许会问:西山游击是什么官儿?游击是游击将军的简称。顺治八年(1651年),清军占领广东,把参将改为游击。西山游击,即原来的西山参将。看见陈之都游击如此不安,中军守备周某对陈之都说:“将军但请放心,周某可以完成这事。”陈之都听了自然高兴,要求周某立即去做这件事。周某首先与大家共同商量如何修复北帝殿,然后请示李翼鹏知县,获得同意后,随即与千总和把总黄氏、刘氏、李氏、罗氏商定捐款办法,发动捐款,大家热情很高,很快就募捐到资金,足以用来购买材料和支付人工。周某等人于是选择吉日,召集集工匠开工重修。经过几个月的施工,更换了北帝殿破损的石柱子,墙壁也进行了修整装饰,损坏的城墙进行了修补,玄帝殿面貌焕然一新,而且变得高大壮观。陈之都看见,很高兴,他对周某说:“我对敬鬼敬神的事情虽然不重视,但我听说过,古代帝王利用鬼神迷信作为教育手段,让老百姓因此感动而奋起,产生亲爱父母,尊敬长辈的心。修复北帝殿,也应该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继重修北帝殿之后,顺治十八年(1661年),李翼鹏知县修复了大封门公馆,兴建了罗旁公馆。康熙元年(1662),大乱之后的西宁县迎来了一个丰收年,多年没有的欢乐气氛,又洋溢在西宁这座小山城的上空。知县李翼鹏露出了来西宁县后的第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官如果还有印象,在曹钟浩任上,西宁的学宫、县署都已有部分毁坏,但无力维修,只是修复了下城峒桥。这一年,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李翼鹏开展了对学宫的维修工程,把已经毁坏的东西两庑、两门修复,并与教谕谭圆策一道,把启圣祠改建到文庙的左边。县署的维修则暂时不予考虑。“再穷也不能穷教育!”350多年前的西宁县知县李翼鹏已践行了这一理念。
在西山游击陈之都重修北帝殿后4年,城守守备缴应善也维修了校场的演武亭。缴应善,顺天府大城人,顺治戊戌年(1658年)二甲武进士,被任命为都司佥书,康熙二年(1663年)任西宁城守守备。缴应善来到西宁不久,发现校场的演武亭濒临坍塌,他对下属各级军吏说:“校场是用来检阅、训练军队的,同时也是为了严明赏罚,统一思想,杜绝奸恶的心术或行为。我们要把百姓当成自己的儿子,非使用武力不可,而爱护老百姓就必须练好兵,因为练好兵就才可以保护老百姓。”一些军吏觉得缴应善说的话很有哲理,私下说:“进士出身的守备就是不同,是有文化的武官!”缴应善还多次对千户、百户等军吏说:“西宁在罗旁地区的要冲,群山重叠,连绵千里,狼人、瑶人、僮人等在这里杂居,又与广西岑溪、藤县交界,盗贼都聚集在这里,如果不是一向小心谨慎,抵抗外邑土匪贼寇的侵扰,怎么能保证西宁县安定呢?如今县里的亭场日久年深,破旧衰败,加上被西江洪水淹没,墙壁倾斜,柱子和小梁都腐朽了,这样残破的校场,又怎么能让军容严整?怎能确保社会安定,使老百姓可以在这里愉快地生产生活?”缴应善希望能尽快修复这个校场演武亭,但同样苦于没有费用。康熙四年(1665年)的一天,缴应善坐在演武亭上督促士兵训练,看到演武亭的墙壁和柱子倾斜,担心再稍稍拖延一点时间,即使没有遇到风雨,也会坍塌。于是决定自己带头捐资,修复这个演武亭。手下的千总、把总等随即响应,纷纷捐款。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后,负责该工程的军吏立即购买砖、灰、瓦等材料,召集工匠拆建。缴应善不但修复了演武亭,还新建了演武亭后面的附属建筑,并在演武亭里放置屏风,拓宽了演武亭后面的土地,修建了房舍,使整个校场的建筑基本上做到既严谨又从容不迫。
康熙四年(1665年),李翼鹏知县在西宁县的两个任期届满,赵震阳继任。赵震阳,号鹤洲,浙江上虞人。迎接赵震阳到任的,是农历秋天8月11日的一场地震。当时人们不懂得地震的科学道理,说是驮着地球的地牛抖了抖耳朵。按照迷信的说法,地震是不祥之兆,是“阴阳失衡”所致,与人类,特别是帝王的不作为有直接关系,是上天对人类的一种警告。虽然这次地震不大,有震感而已,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房子也没有倒塌。但赵震阳认为是上天对自己的警告,因而格外用心工作。来到西宁县后不久,他就把知县办公室改称为“退思堂”。经过对全县21里的深入调查,他对县学的各位生员说:“十三都、十四都、十五都这些属于旧图的地方,可以利用西江水,灌溉便利,但靠近大山的地方,土地瘦薄,内涝情况严重,而且税收项目少,税收很重。这些地方都是建县时从德庆州划拨过来的,如今山陵变为溪谷,人口逃亡、迁移,与户籍不一致,也很难清查核对。”为此,他亲手写了一篇关于这方面的手记,悬挂在他的退思堂。这篇手记详细说明十三都、十四都、十五都等地方的弊端。以达到时时提醒自己的目的。当时西宁县的情况,确实让他感到压力非常大。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说:觉得自己就好像朽索驭马,有一种不能自保的恐惧。加上还有水灾、旱灾、土匪、盗贼不时侵扰,还要担心瑶人什么时候作乱,压力真的很大!但赵震阳没有被压力压倒,他给自己确定了任内的目标:地方富足,老百姓生活有较大的改善,学校弦歌不断。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辛劳操持,焦虑烦劳。赵震阳的努力也获得了回报,在他担任西宁县知县的第三个年头,即康熙六年(1667年),西宁县粮食获得丰收,抗税、欠税和纠缠于诉讼的情况很少发生,甚至消失了。为了贮存丰收的粮食,赵震阳捐资重修倒塌了多年的预备仓库,以便在丰收年份以较便宜的价格收购粮食贮存,灾年时平价卖给或施舍给灾民。
赵震阳任知县期间,与城守守备缴应善关系十分融洽,当时西宁城的东、西二座城门破破烂烂的,城楼也坍塌了,四面的城楼和窝铺损坏严重。在无法获得公帑的情况下,康熙六年(1667年),二人捐资进行修复,还增加了装饰。
明伦堂是读书、讲学、弘道、研究的地方,承担着传播文化与学术研究的功能。西宁学宫的明伦堂为一座三间,在文庙的后面,东西两边的斋房共有10间,后面有敬一亭。但这座明伦堂在顺治十六年(1659年)就已经坍塌,虽然已多次捐款维修县里的基础设施,手头十分拮据,但赵震阳知县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尽快修复。未知赵震阳知县能否在最快的时间里修复明伦堂,且听下回分解。
敬告读者
《西宁旧事》以章回体小说形式叙述郁南县从明朝万历五年(1577)到清朝宣统三年(1911)的一段历史。书中以今存的明万历二十年,清康熙六年、二十六年、五十七年,道光十年5本《西宁县志》和民国二十六年《旧西宁县志》所载事实为依据,坚持“七分史实,三分演义”的原则,力图为读者展现这334年波澜壮阔的郁南历史画卷。限于作者水平,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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