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5）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船 的 女 儿（上）
第一章
5
一天，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不挂一丝云彩，山川树木清新靓丽。
他俩邀伴去信江河北岸蜂窝山游玩。
从金家弄坐渡船，横渡信江，走过一段河滩来到小港背。他俩绕过小港背，涉过一条小溪，就到蜂窝山脚。
抬头仰望蜂窝山顶，陡峭的石壁上有个形状像嘴巴一样的蜂窝。宽二三丈，高一丈多，从蜂窝里露出一副棺材。
山脚下有个偌大的池塘，池塘四周长满了野花野草。池水清清，生长着十几张荷叶，碧绿得像翡翠；开了几朵荷花，粉红的霞光。
他俩手牵手，顺着山路，一步步朝上走，登上了蜂窝山顶。
抬眼南望，河口尽收眼底，像只弯弯的船，装载着满满的货物，停泊在碧蓝的河面上。
金家弄码头是河口最忙碌的码头。船多，搬运工人多；有装货的，有卸货的。上上下下，来来往往，一片繁忙。
每当清晨，洗衣服的女人一个个跪在平整的青石码埠上，一俯一仰地搓洗衣服，像拜佛一样；每当晚上，从一堡头到三堡街，家家户户的灯光，闪闪烁烁，展示着河口的繁华。
夏万福边看边想，突然想起“蜂窝山的传说”来。
很早以前，有个地仙去给人看地，路过蜂窝山。一阵“嗡嗡”的蜜蜂叫声惊动了那个地仙。
他抬眼看，蜂窝山前蜜蜂成千成万，多得惊人。蜜蜂一片一片，飞来飞去，遮住了山腰上那个蜂窝。
那蜂窝山下是一口偌大的池塘。池塘上碧绿的荷叶，盛开的荷花，香溢四处，一派丰盛。
那地仙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回家后，他悄悄地告诉儿子说：“我死后，你把我烧成灰，做成团，用箭把我射进蜂窝。射进了，我会做蜂王；掉下来，我会做塘王。日受千人拜，夜有万盏灯。我的后代从此会发达兴旺的。”
几年后，那地仙死了。他儿子想起父亲的交代，要把父亲射进蜂窝山。可是，他怎么也不忍心把父亲烧成灰。
他绞尽脑汁想出个办法。他把父亲装进棺材，让人把蜂窝凿成个大口子，再把父亲的棺材塞进那个口子里。
不久，蜜蜂飞走了；不久，池塘里的荷花也凋谢了。
“传说而已。”刘婷香看着山头上蜂窝里的棺材，半信半疑地说，“真有其事？”
夏万福笑笑说：“我听娘说的。”
他俩在山顶上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坐下，看着眼前碧波荡漾的信江，河面上满载的帆船，一幅百舸争流的景象。
夏万福看着眼前的风景，想着江河船舶是自己用武之地，生活之源，触景生情。
他注视着刘婷香的眼睛，把藏在心里的爱，像信江流水一样汩汩倾吐出来。他说：“高中毕业了，明天，我就跟随父亲去撑船了。”
刘婷香微笑着，没吭声。
夏万福握着刘婷香的手，不无叹息地说：“我虽然离开了你，然而会天天想着你。可是，上了船就不知哪天回家了。”
“我也会惦记你的，我会天天替你祝福，祝你平平安安每一天。”刘婷香看着夏万福的眼睛，微笑着，说，“你想我了就给我写信，好吧？我读着你的信，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好。”夏万福看着刘婷香，高兴地说，“这种联络好。”
他俩拥抱着，亲吻着，甜甜地浸润在爱的温暖中。
今天是六月十五，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河口沉浸在雪亮雪亮的月色中。
时间已经很晚了，村庄的炊烟早就熄了，家家户户吃完了晚饭。
然而，眼下的时刻多么美好。热恋中的她俩，多么难舍难分。
刘婷香含着羞涩，鼓足勇气，轻声地说：“万福，我等着你来提亲。”
“好，我努力奋斗一年，打下自己的基业，”夏万福肯定地说，“明年的今天，媒人一定上你家说媒。”
刘婷香激动地流出眼泪，抱着夏万福，狠狠地亲一口，说：“我爱你！”
夜了，他俩拉着手下山，走到河边，摆渡人早回家吃饭了。
夏万福扶着刘婷香上了渡船。他摇起船浆，荡着渡船。月色下，渡船在银色的波浪上一晃一晃地回到南岸的金家弄码头。
月亮下的金家弄，河面上一只只帆船轻轻荡漾，像妈妈在摇着摇篮，让船上的人安静地睡。
河水哗哗地流着，码头显得静悄悄。远处的虫鸣好像在耳旁响起，信江河北岸蛙声一片。
他俩下了渡船，站在码头上，又一次紧紧地拥抱着，亲吻着，好久好久，才松开。
他俩手拉着手，登上金家弄码头的台阶，走上金家弄大街。
金家弄码头是繁华的二堡大街的大码头。这里商铺云集，灯火辉煌，穿红着绿的女人在街上散步，忙了一天的男人也抽空坐在街沿，欣赏下夜色。
大多数店家都关了店门，也有开夜市的店，吃的，穿的，用的，抬头一看，五颜六色的招牌在灯光下招惹着每个人。
寂静中的热闹，让他俩心里增添了一丝多余的感触。
“回家吧，婶婶会担心的。”夏万福松开刘婷香的手，轻声说。
“你明天就要上船了，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刘婷香微笑着，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忧虑。她好像看见夏万福站在船头上向她招手似的，她又一次拉紧夏万福的手说，“给我写信。”
“好，”夏万福的心里好象丢失什么宝贝似的，酸酸的；他握紧刘婷香的手，明确地说，“我每到一个地方就写一封信给你，告诉我的行踪。”
“好，那我回家了。”刘婷香松开手，后退两步，转过身走了。
夏万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回头。他转过身，向一堡街走去……
刘婷香的家离金家弄不远，在邮政局隔壁。她推开店门，看见母亲坐在店堂里做针线。从母亲焦虑不安的面容看出，她一直坐在店堂等她回来。
她心里一酸，不觉流出了眼泪，说：“娘，我错了，不该玩得这么晚。”
母亲看着女儿流着眼泪，那股责备的怒气消失了，疼爱地问：“你吃过晚饭吗？”
“没有。”
“快，吃饭去。”他母亲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扶着刘婷香走向厨房。
“到哪儿玩了，玩这么长时间？”她妈妈一边问话，一边走；一进厨房就打开煤火煮饭。
“和夏万福到蜂窝山爬山，回来时撑渡的人回家了，是夏万福撑的渡。”
“一个女孩子到野外去玩，让人知道了话多，下次要注意，早点回家。”她妈妈用责备的口吻说。
“知道了。”刘婷香抱着妈妈，亲一口妈妈说，“下次不敢了。”
“你和夏万福好上了？”她娘瞧着她的眼睛，关切地问。
“我喜欢他。”刘婷香羞涩地靠在娘的身边，脸红红的，轻声说。
“娘知道了，”她娘的眼里充满着对女儿的信任，赞同地说，“女儿，你有眼力。万福是个好孩子，娘也喜欢。”
“真的？娘。”刘婷香甜甜的问。
这晚，刘婷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娘的那股信赖的暖流，在她心间浸润，在她周身流动。母爱的幸福在脑海里荡漾。
夏万福的那些美好形象，总在她眼前浮现着，让她闭不上眼睛，让她增添了一万个信心……
爱他，没错！
（待续）
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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