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治才】巩 翁
文\杜治才
巩 翁
巩翁者,陇南农夫也。少轻狂,性粗鄙,且喜淫。常利诱威逼村妇从之,由是有恶名,妇闻之皆走,若避瘟神,村人视为孽障,交口漫骂,却无之奈何。
翁妻尚氏夜夜承欢,不堪其苦,而胯下之人,岂能自已,唯忍泪吞声,惨度年月,因之郁郁寡欢,终年累月,一朝而殁。妻去,留儿女一双,男曰巩保,女曰巩芹。巩翁新鳏,更无收敛,而愈好床笫之事,邻里唾骂,谓无有救药焉。
未几,芹成人,保亦精壮,翁渐老,而欲望不渐当年。翁外求多有不得,长夜辗转反侧,曙不能寐。见芹凸凹有致,欲火中烧,遂有邪念。
某夜,月黑风高,翁酒助色胆,密潜芹闺,芹噩梦,无力抗拒,遂成事。翁酣畅淋漓,毫无愧色,鼾然睡去,芹以衣掩体,泪如雨下。由此,翁每欲起,辄入芹房,芹欲反抗,却惧家丑外扬,终逆来顺受,任翁蹂躏。
几旬间芹腹隆起,村人疑为病,然又几旬,则类若山丘,始知有异,但芹待字闺中,未婚先孕,不知因何,故村人窃窃私语,议论甚纷。
芹不堪重负,以泪洗面,问翁计将安出?翁曰:生之,若女甚好,何顾村人之口舌哉?芹闻之愤甚,诘曰:无父孽畜,何以能生?实无颜苟活人世矣!不若死。是夜,芹泣告保真象,遂投白龙江而亡。
某夜,翁醉卧榻间,恍惚芹女至,神情凄惨,谓翁曰:我在阴司,私产一子,然无父而生,实属不贞,阎王不齿,判官鞭笞,罚之甚苛,恐永世难托生矣,唯我儿已超生为犬,不日与尔相见矣,言讫不见。翁梦醒,汗下,以为异。
一日,天溽热,翁着短衣裤,假寐树荫下,一黑犬飞奔至,张血盆口,啮翁私处,齐根断,速遁去。翁血流如注,惨号不已。保至,虽厌翁之恶行,然濒死之人,焉能不救,遂延郎中,施以金石之药,旬余始愈。
保闻家丑,心犹恶之,踌躇良久,始报官。翁获十年徒刑。保与之决绝,誓死不见。
十年刑满,翁已耳顺之年,归至田园,邻里不宥其咎,始觉羞愧,遂垦荒山野,隐居深林,后不知所终,为世人所遗忘。
野史氏曰:欲念犹洪水猛兽,不控则有灭顶之灾,也如罂粟之毒,深知恶而难却,然畜类犹有所不为,而人岂可放纵?若无伦理纲常,又与畜牲何异?隐居山林,只为一时心安,吃斋念佛,难宥淫乱之罪。恶行有恶犬相报,天地间岂无神明?故劝世人,莫贪一时之欢,可保一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