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律诗 草籽

草籽

秋风扫去落坪台，草籽无缘借植栽。

门第寒微遭睥睨，契机杳渺陷徘徊。

餐风几载荆扉闭，饮胆多年瓮牖开。

回首犹惊饥窘里，何曾认定愿能来？

【注释】峥嵘十年岁月，最难忘踬顿乡下的那几年，如今评判，两字可以概括：绝望！因以成句，记于2021年9月5日。

这首诗的意思是：像被秋风扫去一样坠落进深山中的坪台，如一颗草籽，没有缘分获得谁的植栽。因为门第寒微，所以一直在遭遇歧视和厌恶，命运的契机渺渺茫茫，让自己陷入了逡巡徘徊。餐风几载，柴门形同于紧闭，饮胆多年，瓮牖才开始打开。回首时仍然惊骇，在饥饿窘迫里，何曾认定过心愿终于会来？

首联中的“坪台”，指山区的小块平地，这里指下乡时所去的沟塘子里窄窄的平地，见欧阳山的《高干大》第一章：“那一连五间房子，建筑在沟口大车路西边的一块坪台上。”

颔联中的“睥睨”，意思是斜视，有厌恶、傲慢等意，见《淮南子·修务训》：“过者莫不左右睥睨而掩鼻。”又见《魏书·萧衍传》：“萧衍轻险有素，士操蔑闻，睥睨君亲，自少而专，好乱乐祸，恶直丑正。”还见宋代诗僧释宝昙的《病馀用前韵呈魏公》诗：“唯馀习气不可忘，有时睥睨如无傍。”以及梁启超的《民约论巨子卢梭之学说》：“自是刻苦砥礪，日夜孜孜，惟恐不足，崭然有睥睨千古之概。”

这一联中的“杳渺”，意思是渺茫，见宋代诗人李昴英的《兰陵王》词：“燕穿幕，春在深深院落。单衣试，龙沫旋薰，又怕东风晓寒薄。别来情绪恶，瘦得腰围柳弱。清明近，正似海棠，怯雨芳踪任飘泊。钗留去年约，恨易老娇莺，多误灵鹊，碧云杳渺天涯各。望不断芳草，更迷香絮，回文强写字屡错。泪欲注还阁。孤酌。住春脚，便彩局谁忺，宝轸慵学。阶除拾取飞花嚼，是多少春恨，等闲吞却。阑干猛拍，叹命薄，悔旧诺。”又见明代诗人李时勉的《辞陵绝句》其一：“太极才分有此山，龙飞凤舞拥天关。灵宫负扆端居处，正在云霄杳渺间。”

“徘徊”，意思是往返回旋，来回走动，这里指止步不前，见魏晋诗人阮籍的《咏怀诗》：“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又见宋代诗人朱熹的《观书有感》：“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还见宋代诗人晏殊的《浣溪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似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颈联中的“荆扉”，指柴门，见晋代诗人陶潜的《归园田居》诗之二：“白日掩荆扉，对酒絶尘想。”又见北周诗人庾信的《枯树赋》：“沉沦穷巷，芜没荆扉。”还见唐代诗人岑参的《西掖省即事》诗：“官拙自悲头白尽，不如巖下偃荆扉。”以及宋代诗人陆游的《野兴》诗：“从今谢人事，终日掩荆扉。”还有清代诗人黄景仁的《步从云溪归偶作》诗：“太息归荆扉，灯火惨不红。”

这一联中的“饮胆”，即“尝胆”，指刻苦自励，志图复兴，语出《史记·越王句践世家》：“吴既赦越，越王句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於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女忘会稽之耻邪？’”用典见南朝梁元帝的《答王僧辩等劝进令》：“枕戈饮胆，扣心泣血。”又见唐代诗人刘驾的《姑苏台》诗：“勾践饮胆日，吴酒正满杯。”

这一联中的“瓮牖”，指用破瓮做的窗，语出《礼记·儒行》：“篳门圭窬，蓬户瓮牖。”郑玄注：“以瓮为牖。”孔颖达疏：“又云：以败瓮口为牖。用典见宋代诗人邵雍的《安乐吟》：“收天下春归之肝肺盆池，资吟瓮牖。”又见宋代诗人刘宰的《秋闱后勉子侄》诗：“我生场屋惯周旋，得失从知岂偶然。天理先须尽人事，时文端有本尘编。日烘瓮牖朝先起，雪压茅斋夜不眠。万里夷涂从此去，著鞭宁怕祖生先。”还见元代剧作家关汉卿的《裴度还带》第一折：“久淹在桑枢瓮牖，几时能勾画阁楼臺？”以及清代诗人姚鼐的《寄朱二亭》诗：“居惟瓮牖仍耽酒，行过旗亭就卖浆。”

尾联中的“愿”，指心愿，愿望，见《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果不如先愿。”又见晋代诗人陶潜的《归去来兮辞》：“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还见清代诗人俞樾的《莺啼序》：“算书生、酬了寒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