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论语选读(三)
远山之巅,星穹之下。
邂逅君子,温其如玉。
十方:论语选读(三)
乡党第十
孔子在乡里的时候,十分温和恭顺的样子,好像不怎么能说话。他在宗庙主持祭祀、在朝廷上参与政务的时候,十分善于言谈,只是言辞谨慎罢了。上朝同下级大夫说话,表现出理直气壮的样子,跟上级大夫说话,表现出谦和恭敬的样子。邦君在,表现出恭谨不安的样子、小心谨慎的样子。邦君召唤他招待外宾,他的脸色立即庄重起来,脚步也变得矫健有力。向跟他站在一起的人行拱手礼,手向左或向右拜,衣襟向前或向后摆,却整齐不乱。快步前进的时候,衣袖飘起来像鸟而展翅飞翔。宾客离开后,一定想回复邦君的命令说:宾客已经离开不再回头了。他走进公室的大门,总是弯着腰,好像没有容身之地的样子。站立不站在大门中间,走路不踩门槛。经过邦君座位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即庄重起来,脚步也变得矫健有力,说话也好像气息不足。提起下摆登上朝堂,总是弯着腰,屏住气好像没有呼吸。离开朝堂,走下台阶,脸色就舒展开来,变得轻松自如。走完台阶,快步前进,衣袖飘起来像鸟而展翅飞翔。回到自己的位置,又表现出恭谨不安的样子。握着玉圭的时候,总是弯着腰,好像举不起来的样子。向上举就像行拱手礼,向下方就像在给人递东西。脸色庄重如同恐惧战栗的颜色,步子很小,就像沿着固定的线路在走。举行馈赠礼的时候,脸色和悦。跟邦君私下会面的时候,神情轻松愉快。
作为一个君子不用深青透红色和黑透红色的布作为衣服边缘的装饰,红色和紫色不用作家居便服。在暑季,传细葛布和粗葛布的单衣,一定穿在外面才出门。黑色的衣服配黑色的羔羊裘皮袍子;白色的衣服配白色的鹿皮袍子;黄色的衣服配黄色的狐皮袍子。家居常服用的皮袍长,右边的袖子短些。睡觉一定要有睡衣,要比身高长一半。用狐皮和貉皮这样的厚皮子来做坐垫。脱离丧期后,没有什么不能佩戴。不过不是礼服,一定要剪裁。穿戴着黑羔羊裘皮衣服和黑色帽子时不去吊丧。每月初一,一定穿着朝服上朝。斋戒,一定要有斋戒用的浴衣,是布料的。斋戒的时候一定要改变饮食,居住也要改变住处。斋戒用的饭食不满足于舂得精,鱼片不满足于切得细。饭食陈旧变味,鱼肉腐烂了,不吃。颜色不好,不吃。味道不好,不吃。烹饪得不要,不吃。食材不时鲜,不吃,肉割得不整齐,不吃。用的酱料不对,不吃。肉即使多,不能超过饭食。只有酒不限量,但不能失礼。从市场买来的酒和肉,不吃。不用撤下姜,但不多吃。在公室祭祀时,分到的肉不留过夜,祭祀的肉不超过三天。超过三天,就不吃了。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睡觉的时候不说话。即使是粗粮菜汤,在饭前祭祖的时候,也跟斋戒时候一样正式。坐席不端正,不坐。乡里的人举行乡饮仪式后,柱杖的老人起来出去了,这才能出去。乡里的人举行迎神驱鬼仪式时,身着朝服站在堂东台阶上。托人给其它邦的人送信,要两次下拜来送别对方。
邦君赠予饭食的时候,一定端正坐席来先尝一下。邦君赠予生肉,一定煮熟然后献祭祖先。邦君赠予活畜,一定养起来。陪着邦君吃饭,邦君进行饭前瓜祭的时候,先尝一尝。得了病,邦君来探望,头朝东,盖上朝服,朝服上面穿好腰带。邦君下令召见,不等待車驾准备好就先步行而往了。到了太庙,每件事都要问一问。朋友死去了,没有地方入葬,孔子说:我来负责他的殡葬。朋友的馈赠,即使是車马这样贵重的礼物,只要不是祭祀用的肉,就不下拜。睡觉的时候不挺直仰卧,居家的时候不像作客那样严肃。见到穿丧服的人,即使平时很亲近,也一定改变脸色。见到戴冠冕的贵族和目盲的人,即使很熟悉,也一定端正脸色。遇到传丧服的人微伏身子以示同情,对背负着国家图籍的人也微伏身子以示尊敬。如果有丰盛的宴席,一定端正脸色站起来致谢。遇到迅雷大风也改变脸色来表示对上天的敬畏。登上車驾,一定向正前方站立,手握着腰上的垂带。在車驾中,不回头看車驾里面,不大声说话,不随意指指点点。
10.6色斯举矣,翔而后集。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
一团颜色飞了起来,在空中飞翔了一段时间又落了下来。孔子说:这是山梁上的雌雉,等一下再过吧。子路在一旁拱了拱手[恭敬肃立],雌雉叫了几声飞走了。
先进第十一
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进官职,是平民子弟。先有官职而后学习礼乐,是贵族子弟。如果要选择任用,我选先学习礼乐而后进官职的平民子弟。
仲由问侍奉祖先和神祗的礼仪。孔子说:还没能侍奉好邦君和父母,怎么能侍奉好祖先呢。仲由说:请问死亡是怎么回事。孔子说:还不知道活着的道理,怎么能知道死亡的道理呢。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
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由、曾点、冉求、公西赤陪侍在孔子身旁。孔子说:我比你们年长一些,不要以此为意。平时常说:没有人了解我。假如有人了解你们,你们要怎样做呢?
子路急切地回答说:一个拥有一千辆战车的邦,夹在大国中间,大国经常派军队来侵犯,邦中还有饥荒,我去治理的话,等到三年,就能让邦中的人有勇力,并且懂得礼仪。孔子讥笑了他。
冉求,你怎么样?冉求说: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地方,我去治理,三年以后,可以让人民富足。至于它的礼乐,要等君子来施行。
公西赤,你怎么样?公西赤说:我不敢说能做到,而是愿意学习。在祭祀和政府礼仪的活动中,比如会盟诸侯,我愿意穿礼服,戴礼帽,做一个小小的赞礼人。
曾点,你怎么样?曾点弹瑟的声音逐渐轻微,铿的一声,离开瑟站起来,说:和他们三位说的不一样。孔子说:有什么关系呢?也就是各人讲自己的志向而已。曾点说:暮春三月,穿上了春天的衣服,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少年,去沂河里洗手足,在求雨的傩舞台上吹吹风,再一路唱着歌回来。孔子长叹说:我赞成曾点的想法。
子路、冉有、公西华出去了,曾点后走。说:他们三人的话怎么样?孔子说:也就是各自谈自己的志向罢了。
曾点说:您为什么要笑仲由呢?孔子说:治邦要讲礼让,仲由的话一点也不谦让,所以我笑他。
冉求讲的不是治邦吗?孔子说:哪里见得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地方就不是邦呢?
公西赤讲的不是治邦吗?孔子说:祭祀和政府礼仪,以及会盟,这不是诸侯的事吗?公西赤如果只能做一个小相,那谁又能做大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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