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趣事》之十：晁错被杀 亚夫受命

景帝前三年(公元前154年)正月，削吴国会稽、豫章郡的诏书送到，吴王就率先起兵，诛杀汉朝任命的年奉两千石以下的官员；胶西、胶东、淄川、济南、楚、赵也杀反对反叛的官员，一起发兵反叛。齐王后悔，退出盟约。济北国因城坏未修好，郎中令劫持国王，不能发兵。

胶西王、胶东王为首领，和淄川王、济南王一起攻打齐国，包围齐国都城临淄。赵王发兵到西部边境，等待吴、楚军队一起西进，并派使者与匈奴联合。吴王发动全部士卒，在国中下令说：''寡人年六十二岁，亲自带兵；少子年十四岁，也为士卒的先锋。所有年龄上与寡人相同，下与少子相等的男人，全都征发。”共组织了二十多万军队，在广陵(今江苏杨州)起兵，西渡淮河，与楚军会合；又派使者送书信给所有诸侯，宣布晁错的罪状，号召出兵，''诛杀晁错，以清君侧。"吴、楚攻打梁国，破棘壁(故址在今河南永城西北)，杀数万人；乘胜前进，锐不可挡。梁王派将军抵抗，被打败，只得退守都城睢阳。(梁王是景帝的小弟刘武)。

当初，文帝在驾崩前，告诫太子说:“如有急事，可任命周亚夫带兵。”周亚夫是周勃的儿子。七国反叛的急报送到京城后，皇上就拜中尉周亚夫为太尉，带领三十六位将军前往讨伐吴、楚，派遣曲周侯郦寄攻打赵国，将军栾布攻打四齐；又召窦婴，拜为大将军，令屯荥阳监视四齐和赵军(四齐指胶东、胶西、淄川、济南)。

当初，晁错削减诸侯封地时，引起诸侯喧哗。晁错的父亲听说从老家赶来，对晁错说:“皇上初即位，你主持政事，侵削诸侯，疏人骨肉，怨声载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晁错说："不这样做，天子不尊，宗庙不安。”晁父说:："刘氏安定了，可晁家就危险了。我不忍心看到灭门啊！"就服毒自杀了。十多天后，吴、楚等七国一起反叛，就是以诛晁错为名。前吴相袁盎因收受吴王贿赂被晁错弹劾，闲居在家。他夜见窦婴，请他转告皇上，说有退敌良策献给皇上。皇上召见袁盎，晁错也在场。袁盎请求屏退左右，左右走后，只有晁错在。袁盎说：“臣的话，人臣不能知道。”晁错只得离开。袁盎对皇上说：“吴、楚声明，说高皇帝将士地分给子弟为王，如今贼臣晁错擅自贬谪诸侯，削夺土地，所以他们才反，要西进共诛晁错，恢复故地才罢休。当今之计，只有斩晁错，发使者赦免吴、楚七国，恢复他们原有的土地，就可以兵不血刃地结束这场战乱。”皇上沉默了很久，说：“究竞怎样做才好？我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谢绝天下。”袁盎说:“我的愚计就只能是这样了，希望皇上认真考虑！”皇上就拜袁盎为太常，秘密准备行装。十多天后，皇上派中尉召晁错，骗他上車，行经东市时，晁错穿着朝服被斩首。皇上就派袁盎，和吴王弟子刘通以宗正身份出使吴国。

袁盎、刘通到了吴国，吴、楚军队已经在进攻梁国壁垒。宗正刘通因为是亲戚先入见，告诉吴王拜接诏令。吴王知道他们的来意，笑着说：“我已经是东帝了，还向谁跪拜？”不肯见袁盎，将他关押在军中，要杀他。夜晚，袁盎找机会逃了出来，归朝报告。

谒者仆射邓公作为校尉，从前方回来报告军情，见到皇上。皇上问：“你从前方回来，听到晁错死了，吴楚罢兵了吗?”邓公说：“吴国准备造反已经几十年了；以削地为由，以诛晁错为名，其意不在晁错啊。而且臣担心天下人士会闭嘴不敢再说话了。”皇上问：“为什么？”邓公說：“晁错担心诸侯强大不可制约，所以请求削减他们的势力以尊崇朝廷，这是有利于万世啊。计划刚开始施行，就受到大刑。内堵忠臣之口，外为诸侯报仇，臣个人认为皇上不应该这样做啊！”皇上喟然长叹说：“公说得对，我也悔恨啊！”

太尉周亚夫对皇上说：“楚军剽悍，难与争锋，希望能暂时委屈梁国，断绝他的粮道，才能制服他。”皇上批准。亚夫乘坐六辆驿車，出发去荥阳与军队会合。到了霸上，赵涉拦住車对亚夫说：“吴王富有，蓄养死土很久了。此时知道将军出行，必定会在殽山、渑池间险要地段布置伏兵；况且軍事讲究神密，将军为何不从这里往右走蓝田，出武关，直抵洛阳！时间不过差一、兩天，直入武库，击鼓鸣钟。诸侯听到还以为将军是从天而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