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孙树恒《草原冬天断想》
文/孙树恒
【作者简介】孙树恒，通辽市奈曼旗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散文在线签约作家。出版个人诗歌集《长夜当歌》、散文集《父亲的草原》等书2部，《跑街的女人》荣获第二届金融文学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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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冬的门口，站在草原的一角，望着那树的姿态，草的颜色，那行人的装束，那毡房升腾的黑烟，我知道，不管你是否愿意，冬天终究是来了。
站在蒙古包前，临风而笑，要在天黑之前看看天空。看看风向，把牛肉干、奶豆腐收起，还要把草地上散落的羊、牛、马归拢。还有在草原上驰骋了几季男人的心。
没人知道，风吹跑了渗落的尘土，风把草籽托起来，植入土里。漂起的毡房在梦里出现。
牧民必须随时迎接，一场随时都可能到来的大雪，迅猛激烈，覆盖草原，覆盖羊群，甚至覆盖自己的年景。
院子没有篱笆，没有攀爬的泥墙，羊，头顶着头嬉戏着；马蹄，在草地上肆无忌惮地抒情。
牛在倒卧，悠闲的反刍，随便拾起一粕圆圆的牛粪，扔进火炉里，就会升腾起火焰，烘托一屋子的温暖。
我用手轻轻抚摸，两只羊羔的睡眠。手上的绒毛软软的，手心一阵温暖，它们不会被我猛然吓着，扰了它们的梦境，
听说有狼经过，羊扎了堆，倦缩成一团，牧民垒起一堆柴木点燃，狼无奈而去。篝火，它的灰烬，飞向天空，飘向云层，纷纷坠落，好似听到了声音。
一条像雪一样的色泽，或者曾经藏身于草里的蛇。已经钻入石缝里睡眠，只待春雷惊醒，再游来游去。
兔子在草原上跳跃，它咬疼了草的根茎，也为自己挖掘了坟墓，一声枪响，它成了富人们的美味。
天微亮的时候，老鼠开始睡觉，往地洞里一躺，就有呼噜声响起，劳作了一夜，准备了几天的食粮，累了，困了，占领了蝙蝠的黑夜，不能再占领人类的白天。
黑夜把草原埋没，牧民围坐在火炉旁,饮着奶酒,喝着奶茶,马头琴的音符在夜空中飞舞，浑厚激昂；蒙古长调，音域高远，清音渺渺，收拾着自己的日子，不再漂泊，不再流浪。姑娘和小伙子酝酿着良晨吉日，一个承诺,一个热吻,把天上的星羞红了脸。
草地上温柔的呼噜，漾着热气，在女人的怀中，轻轻地炸响，勒勒车拴不住了。
冷风猖狂的就要把我贴在墙上，面对黑夜，面对萧瑟，我终于不能随之飘零，只有一些话，悄悄的告诉冬天，我要越行越远。
我渐渐沉了下去，我的嘴唇抖动着，枕在马鞍子上，在夜里梦游。
拿酒来，喝一杯奶酒，暖暖，给我条哈达，我要跳起舞来，醉舞草原。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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