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杂记(14)面条
杨仁东
14
面 条
大爷今天过来买面条,听我说机器烘干的只要两块钱一斤,人工压晒的还贵五毛要两块五,他就打开了话匣子:“你看这钱“毛”了多少倍!我年轻的时候,当工人,才开始去工厂上班,一个月六十元工资,交给你大娘十七元,我每天生活费是五毛钱,早饭在工厂大门口小饭摊上吃,要花一毛四:二分钱一碗豆汁儿,一毛二分钱的油条能给二两,要有粮票就给二两半呢。”
我一听,笑着说:“大爷,这账不对啊,还有十几块钱是您的私房钱吗?”
大爷乐了,说:“总共才多少钱?这么多私房钱那还了得?那剩下的十八元每月交生产队了。”
我惊诧的说:“当工人还要交生产队三分之一的收入呀?”
大爷说:“这钱不白交,是顶劳力“工分”的,咱们生产队效益好,年终分红分回来的要比交的这十八元多呢,其实是不吃亏。”
“每个月,你铁树大娘都要来找我家你大娘借两毛钱,干嘛用呢,六分钱一斤加工费,他借这钱去电磨坊磨粮食,磨三十三斤粮食,够他们家一个月吃的,你铁树大爷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更别说还有下一代呢。”
“我家在你家后面,他家在你家前面,他家人多,你知道啊。”
我说:“我知道,那年月孩子多,劳力少,肯定不好过啊。”
大爷说:“是啊,好过的人家不多,像这面条哪里能天天吃?要过年过节,再就是来客或是感冒发烧、闹个小毛病才捞得着吃,平常饭就是窝头咸菜,能吃上煎饼也是好生活。”
“现在面条手工晾晒的反而贵了,那时候,改善伙食,都是女人们自己在家擀面条。记得村里才有了面条坊,“六月六捞凉面”,大家听说机器面条好喝,都用簸箕端着面粉,去面条坊加工鲜面条尝鲜,排队从院子里排到大门外去,从早上排到黄昏,你那尚银二叔负责加工面条,中午饭都只能给他送饭,在面条坊简单吃一下接着干,他那汗流的哗哗的,背心湿透了,拧干了穿上再干,湿透了再拧,最后攒了半脸盆啊。”
“是啊,现在的年月多好啊,生活和以前是天壤之别,家家有轿车,住楼房,想吃啥吃啥,想要啥就有啥,我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我接茬说着,思绪却随着铁松大爷的话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那年我几岁?就在胡同里,我家大门外,我和铁松大爷家的大辉哥、二忠哥站在那棵两个棒劳力联手都搂不过来的“链子树”下,——长大后才知道是那国槐树。
树上结了许多“链子”,要知道,“链子”剥开后里面有一层透明的“胶皮”,“胶皮”不甜不涩,非常有嚼劲,我们都喜欢嚼着玩,可是,树那么粗,那么高,不好爬,怎么才能吃得着“链子”呢?
我们找来小木棍、石子、土坷垃使劲往上扔,砸巧了就能砸下几串来,我们就赶紧去抢,谁抢到剥开就往嘴里塞。
不知道大辉从哪里捡来一只没了底的破烧水壶,他猛地朝树上一扔,几个人赶紧往树上追着看,随着几串“链子”的下落,破白铁壶也快速落了下来,此时我的脸正朝着天,想躲避已经来不及,那锋利的铁皮就不偏不倚的砍在了我脸上!鲜红的血当时就“汩汩”的流淌出来,大辉没见过这血腥场面,仓惶逃跑了,躲到半夜才敢回家。
也是巧了,我母亲在田里上工,回家拿工具,赶上了,用毛巾捂着我的脸,立马带我去村卫生室进行了消毒和包扎,现在你要是仔细看我的脸,在鼻梁上面还隐约能看到一个小疤痕呢。
二忠等他爸妈回家,把这件事赶紧报告了,铁松大娘连忙拿上十几个鸡蛋和几斤面粉给送来,说让我补补。
于是,我就吃上了久违了的,母亲做的葱花炝锅、卧鸡蛋手擀面,连吃了好几顿呢,吃得那个香啊,早忘了伤口的疼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杨仁东,闲人一个,喜欢没事胡诹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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