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镇吃面 】/ 孙卫昌
秦镇吃面
孙卫昌
秦镇，原来我们这儿人都叫秦渡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闻名遐迩的秦镇凉皮为众人所称道和通晓的地方，从这种意义层面上，才挖掘到了古代的李十二以拙米而制作出了被皇帝所青睐的美食，而今又成为百姓们所留恋往返，舌苔为之迷醉的消费食物。可对于我本人来说，在过去的岁月里，就老爱去秦渡津，去西门外的王卫村，因为那里有我二姐的家。有事没事的总去逛一逛古镇看看风物，又顺便去姐家转转，但每次去，也总有一大碗的燃面慰以食欲。
二姐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嫁于秦镇西的，也算是隔了区县的联姻，当时户县属于咸阳地区管辖，与长安的沣惠乡是西安市长安县的辖区，相邻而是以沣河为界的，自古的一条沣河之隔使长，户两岸百姓，鸡犬之声相闻，亲友情谊连绵，但却交通条件十分不畅，久远的古镇贸易，是连通秦岭山货，皮毛，药材与西安，长安的经济往来，具有最广泛的交流之处，秦镇是陕西地区有名的古镇，其北门外通向西安，长安方向的石板桥是唯一地过河通道，却十分简陋，三根石条拼成的桥面，春夏秋季道也可揍合通往，只是在逢集或严冬季节，就真是寒水当道，移步维艰了。曾记得有一年春节正月初六，父亲骑自行车驮我为二姐家送灯笼，从沣惠渠一路猛踏，紧赶慢赶十点半就到了沣惠的老桥头等待过河，自行车后架两边的莲花灯笼解下来由我提了，但行进的人流却迟迟不动，好不容易挪步到了石条桥上一截子，再也行动不了咧，漫长的等待，桥下的汪汪寒水，冰彻森冷，桥面上西北风扫荡，不由使人身心皆瑟，如果遇见一个宽点的车子，还得有个人站到支撑石条的横梁突出的半尺石棱上，眼看时间都快到午后二点钟了，还是站在石板桥中，进不了，退不得的，那时道是有沣河两岸的大胆青壮年人，穿戴了皮衣雨裤的在水中背人背物挣辛苦钱，于是就问前边怎么了，那人说是两家拉架子车的讨饭人，托家带口的各不相让，任凭众人劝说甚至指责都无济与事，反而还掏出车中布袋的干粮吃着，耗费着时间。有后边的人急了大骂他们，却遭了白眼，但自己声音听到，人却到不了他们跟前……
由于天气阴雾，好象有一场雨雪会随时都要降临，在焦急的等待之中，仿佛也能看见立在石桥西岸的二姐和姐夫也在焦急地等待着我们，按照当年乡间的习俗，大年初六一般都是为新嫁女或外甥送灯笼的时间，而且在家中早就准备了二顿待客的美食，第一顿饭是客人到家后，十二点之先以臊子面待客，第二顿饭即在休息闲谈拉家常后于下午二点多，以八围一或零端席面待客，一般是有素莱，肉菜相间，有馍带酒或肆酒，或稠酒。丰盛热乎……
眼看着都快下午三点多了，忽而石桥中却有了移动的迹象，谢天谢地，真的可以向西移步了，天上的太阳也露出了笑脸，后来听人说是秦渡津工商所市场管理人员在群众的极力呼吁下出手整治了阻梗，才使石桥得以畅通。赶到二姐家时己是快四点钟了，二姐见了我们，双眼噙满泪花，匆匆忙忙地为我和父亲热了饭菜，不住的抱愿路远桥窄，但我们还得再骑自行车赶那二十多里的回家路程，为了保险，回去时选择了走沣河西岸的二道堰上，饶走梁家桥过荆寺，义井一路回家，宁愿多走些饶弯也不敢再走秦渡津的石板桥了。
二姐在我们家时，家里兄弟姊妹多，他是当实的勤俭劳力，贫家出快手，除了在农业社挣工分外，在家还要拧麻绳，做家务和邦妈照看我们小的，有几年，二姐都和好闺蜜一块去到石砭峪水库工地为修大坝的工人灶邦厨打下手，最后她俩竞然能独当一面，当了主厨，所以也练就了一手擀面，烙饭，炒菜的本领。这也成了我热衷吃面的原因之一。她擀面时，多在和面时稍加些盐或碱面，猜硬校软，盖薄膜醒面十多分钟，烧火炒菜，一坨面坨，几分钟就被她擀圆，切条了，筷子宽样，锅水煎了，面也好了，一霎时，一碗撒了葱花，嗞啦一勺热油泼了的酸辣喷香燃面就递到了手上。
在刚喳吧完嘴角的酸辣味后，一碗煎嚯带咸味的面汤早已准备仃当了，这就是我的最爱和热衷去秦渡津二姐家去的原因之一。
记得还有一次，临近年关了，家里人都很忙，要到二姐家取什么东西，当时我是刚学会了骑自行车的，半骑大梁半勾座的，便自告奋勇地前往了。父亲叮咛叫走梁家桥过河上二道堰去秦渡津的，就在沣河二道堰轳轳把儿的拐弯处，一个拉架子车的人影响了我一下，把我连自行车一起翻倒了高堰下了，等我艰难的扛着自行车爬上路时那个拉车人早都跑走了。我在边边拣了块石头砸正了自行车踏拐，才磨磨噌噌混到了二姐家里，二姐见我浑身是土，自行车脚踏拐也差着链盒，料想是把我拌了，担心的哭泣着要揭开我的黄(绿)军帽查看有伤么？看到我头顶一处有血迹时，便声泪俱下的要领我到村里的医疗所去贴药包伤。在我的坚决不去和说已经不痛了后，她非常麻利地为我洗涮衣服后，立即搓面做饭。还是这手艺，还是这碗燃面安慰了我的身心……
临回时，特意把我送过了秦渡津的老石桥，过了沣惠渠旁童家寨村，才依依不舍地叫我路上小心点……
由于是有这份亲情，所以一年间总会在四时八节或有事无事间常去二姐家，秦镇道成了必经之地，又从二姐的口中知道了秦镇街里外那些古镇周边及村庄的一些历史遗迹和传说人文故事，顺便的也游历了许多有故事有遗址的地方，如平等寺，白云寺，庆镇，扶托村，花园村各个历史名村，知晓了秦镇的城中八景和民居风情，其往返落脚点都在二姐家中，还有那老是衷爱亨受的，二姐做的那碗燃面。
二姐一辈子干净麻利，过曰子节俭艰辛，凭了自己的辛苦奋斗，养鸡，种粮，打工，努力攒钱争取要重新要庄基，盖新居，不幸的是在建房上楼板时，由于上楼板的电动葫芦一个腿子蹬空了，电动葫芦大梁掉了下来，正好砸伤了俩个做活的乡党，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她，见状立马也软瘫了下去，经过这场大灾难的洗劫，花空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又欠下了一屁股的帐，加之与建房三方事主的赔偿问题，丝耦不断，使二姐的身体再也没有根本性的恢复过来。再往后，又经过几年的奋斗，二姐家终于又重新盖起]前后楼房，等完全收拾好了，儿女们的事业有了着落，她的病情却难以挽回了……
自从二姐离开我们以后，我前去秦镇(姐家))的次数明显稀少了，除了年节和外甥姊妹俩的终身大事必须得去之外，尽可能的不去或者不想提说"秦镇"为好，因为这已成了我的伤痛之疤，落泪之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消磨，这几年也慢慢的心境有所平息，但每当步近秦镇桥头时，心头总还会想往起我的二姐，和她的那碗燃面……
近些年来，外甥为了自己的事业，早将姐夫接到了西安，于是我便会到秦镇老西门口停下来，在面馆要上一大碗多加辣子和醋的油泼面，故此我认为这碗燃面是比秦镇的凉皮更香，更好。
时于2020.4.6日清明节后
作者简介：孙卫昌，陕西长安人。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中国现代文学学会会员。长安作家协会会员。西安于右任书法学会会员。影世欣闻联合会会员。西咸新区书法家协会会员。西安市长安区政协文史员。西部都市网记者。有八十余篇散文，千多首诗词及书法，摄影和篆刻作品散发于报刊杂志以及微信平台和民间。《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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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见订马掌 勾起农耕文化情 】/ 孙卫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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