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主播无货可播 “我已为复播准备许久了”
疫情之下,电商直播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一向扯着嗓门卖货的主播们销声匿迹了,打开淘宝直播,品牌方发布的短视频循环播放着。
微博系的网红也陷入难产期,杭州服装工厂的停产使得她们的出国拍摄计划搁浅,店铺“上新”的日子也成了未知数,众多网红博主的营业频率从一日多更变成了几日一更。
除夕至今,22天里,“淘宝第一主播”薇娅播了11次,“口红一哥”李佳琦的行程更是减半,一共开播4次,而位于金字塔底层的服装主播雨萌(化名)的次数为零。
口述人: 雨萌(淘宝服装主播)
按照正常的服装生产流程,1月份应该开始生产夏装了,但现在,一切都未开始。
春节前,我离开杭州回到老家苏州,没想到,却被疫情阻断了直播之路。
在外人看来,主播似乎是一份光鲜亮丽的职业,但真实是,大部分底层主播日子并不好过。
头部主播拼的是产品销量,而我们往往是和时间在较劲。
头部及中腰部主播一般会有自己的直播工作室,而我们的直播地点一直在换,每换一个厂家都需要重新磨合一支新团队。
头部主播挑客户,而小主播和服装工作室并没有稳定的合作关系,即使是播过十几场的老客户,也有可能突然有一天没了联系。
2018年10月,我开始了主播生涯,最忙的时候一天播11个小时,每5分钟就要试穿并解说一套服装,一天试了差不多300个单品,但实际产生的订单量却不足1000笔。
但没办法,根据淘宝直播的逻辑,只要播的时间够长,数据就会相对好看,再努把力就可能获得较好的直播位。
有段时间,我开通了自己的个人号。对于签约主播来说,拥有个人号是一个好兆头。
接下来主播们要做的是争取成为机构主推,那样直播号就成了公司经营号,优质资源和团队也会向主播倾斜,主播的话语权会明显提升。
我没有在竞争中活下来,只好再次频繁在别人直播账号里露脸。
在主播圈子里,真正能做大做出名的,一般是经营自己服装品牌的主播,她们的另一半往往是服装厂老板,会替她们给产品供应链把关,而她们要做的是选品和直播。
这样的夫妻档是淘宝直播间最普遍的,哪怕是薇娅那么强势的主播,她的成功模式也是家庭作坊,只有家人,才能帮你解决非常琐碎的问题。
绝大多数主播像浮萍一样,四处流动,微信群里的陌生头像总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2月10日,不少企业都复工了,但我却无工可复。
我们公司的两大主要业务是签约淘宝主播和提供服装供应链,现在公司旗下工厂全部停工,主播们基本处于无货可播的状态。
节前一些朋友留在了杭州,他们还有少量直播机会。厂家会把库存服装直接送到主播家里,但服务范围仅限杭州城区。
但我老家在苏州,没有大规模的服装供应商,也没有相对稳定的资源。
美妆线的主播生存状况稍微好一些,虽然行程也会出现断档,但好歹会收到品牌寄过来的样品,只是不知道选品阶段会被拉长多久,服装主播更需要跟人不断在线下打交道。
服装的选品不是通过几场云会议就可以顺利进行的,服装的版型和材质都要上手摸才能心中有数。
目前最困扰我的,除了不可预测的直播场次之外,还有这个月必须支付的1300元房租。
我住在杭州九堡,这里是众多服装供应链的聚集地,主播和MCN也就聚集在了这里。
暂时失业的日子里,我只能想法做点副业,二手交易平台给我指了另一条路,八成新的衣服、首饰、包包都被列入我的卖货清单中,卖掉一件是一件。
2月12日,我接到了斯凯奇门店的推广工作,她们的线下门店在疫情中受到影响,所有款式以7折低价处理,我赚取一些差价,有种从主播转型做代理商的感觉。
好在最近有两则消息让所有人看到些许希望。
一是浙江省的新增确诊病例每天都在下降,归期或许离我们不远了,二是快递2月中旬要恢复到四成以上。
我已经为第一次直播准备许久了。
作者/IT时报见习记者 徐晓倩
编辑/挨踢妹
图片/IT时报
来源/《IT时报》公众号vit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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