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雪如沙

（此图借自在祁连的王奕）

今天下雪了，在天上，在朋友圈里，却没能落在我眼光视线所能及的地上。好像早上有一阵，窗外的西山上落了一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化了。如同我前天买的几条小鱼，昨天发现少了一条，到处搜寻而不可见，莫非化龙了不成。然而终究，鱼是会被找到的，而雪，却化成水要流走了，虽然地上也许会留下些痕迹。

霜降过后，马上就是立冬了。这个季节下雪，再平常不过了，可是此地的雪，今年却来得晚，下得小。前些天也算下了一场，但天空中没怎么飘，地面上和树木建筑上也没怎么落，实在不像雪的样子。这一次有点雪的样子了，却只有一半，不完全，不全乎，下雪的欢欣与地上不能落雪的遗憾交织在一起，也安慰，也叹息。

现代人的欢喜来得似乎太难了，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开怀大笑一下。所以，昨天网络上传播着的乔冠华外长在我国恢复联合国席位时的照片里的大笑，感染了许多人。因为当下的许多人只能艳羡，似乎难以亲历，许多的笑容，来得慢，来得难，幅度小，消逝又极快。

现代人的欢喜，却似乎又来得很容易。见一棵树黄了叶，就欢呼，见天上下了雪，就欣喜，凡此种种，不可胜数。

近来，网络上似乎有许多人在狂欢，在吃瓜，在看热闹，其实，频频出来的消息告诉我们，许多方面，都颇不太平，比如多点散发的新冠疫情，伴随着的，还有许多谣言的散发，许多个人信息的随意被散播，许多当事人被网暴和谩骂，有人说其后的背景是人们的焦虑，我颇以为然。

还有各种事故、爆炸、火灾、交通事故等等，一次次牵扯着我们的心，一次次证明着生命如蝼蚁般的脆弱。当然，这些事，有司都在积极应对着，都在有力地采取着这样那样的针对性举措，我等无能为力的旁观者们，投以关注和美好的祝愿吧，毕竟个人依然是渺小的，渺小汇集成伟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汇集不成伟大的时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岁月静好，也是对跋涉者们的安慰和鼓励吧。

窗外的雪，还在飘着，已经细如沙了，当年说下雪像撒盐的诗句，被像柳絮的诗句给比了下去，人们由此而只记得有个叫谢道韫的才女，而前者的盛名，似乎就只能藏在故纸堆里了。然而即便如此，我等尤等而下之者，依然可以活地像自己，毕竟一场那怕只是小雪，哪怕只是留不下痕迹的雪，下过了，就依然是一场雪下过了，有人知道，有山记得，有树叶留驻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