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
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
霜降过后，气温回升。
饭桌摆进院子里。靠着白兰花，枝枝叶叶的参差披拂，那点微薄的光影终不足庇荫。三五分钟而已，被盛情的日光逐进屋子里。再看看一檐相隔的天空，云朵和光照，不过20度出头，能热到哪里去，但就是坐不住。
提早打了招呼：周末，一起去买菜。上一次去菜场，还是八月盛夏。
我喜欢菜场洋溢的浓稠的乡土味儿；况且，现在是秋天，瓜果菜蔬琳琅满目，比之珠宝行也不为过。
想起大观园里对乡姥姥进城“打秋风”的嘲讽，心里觉得怪贴切：一年四季的风，只有秋天的风带来丰收和成熟的田野讯息。
土豆、白菜、萝卜是秋冬的主打菜。我将大白菜娃娃菜牛心菜和包菜统统纳入白菜系列。萝卜就有白萝卜和青萝卜，也算上胡萝卜。
小时候，北方人家过冬存秋菜，多是这些家常菜；存量颇为惊人——土豆按麻袋扛，白菜论车拉。为便于存贮，还会腌酸菜以及各种咸菜。想起家家户户摆在厨房的酸菜缸，一股冲鼻的酸味儿先将我扑倒。
大白菜最好吃的时候，是妈妈亲手做的朝鲜泡菜。按照配方比例，各种调味料，足够的时间去发酵。
在盒马上找到了零售的韩国泡菜。丰富的腌菜汤汁，白菜没几片。口感除了酸，似乎没什么了。
从菜场买回一只青鱼头，和白菜青蒜辣椒一起炖煮，灵感来了：倒进小半盒的泡菜汁。这顿青鱼炖菜可谓锦上添花。主食是秋天最后一茬玉米。
嘴馋，却不知吃什么解馋。甜食不再讨我喜欢，还有瓜子呀——看电影、翻闲书与瓜子和周末最相宜，要的、就是这样的闲情。选择电影的标签几乎总是这两个：文艺、爱情；如果还有第三个标签，一定是喜剧。
午后，秋光明媚。菊花含苞待放，这是它最美的时刻。野菊花也打了许多米粒似的花苞，要不了几天，就是“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了。
翻看多年前熟读的《汉魏六朝诗选》。汉武帝的《秋风辞》接在项羽《垓下歌》和刘邦《大风歌》之后，摆脱了成王败寇的帝王气，更有凡间烟火味：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今秋至今，已看过三五回南飞的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