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动叫母爱
在芸芸众生中,有这样一个人,她给我生命,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她让我懂得了感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看过很多关于母亲的文章,可一直没有找到母亲的身影,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用笔去书写她。
母亲今年57岁,看上去却像70多岁的模样,瘦小的身体,花白的头发,黝黑的皮肤,因为劳作而变得异常粗糙的双手,时常在我的眼前萦绕。母亲没上过一天学,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我从母亲身上学到的东西,却比任何一个老师都要多得多。在我心中,我的母亲是最伟大的人。
“失而复得”的煎饼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我们姊妹三个都在镇中学住校。我骑着大金鹿自行车,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拿煎饼和咸菜。
一次,父亲破天荒来校给我们送饭。几天后,我又回家拿饭,看见院子旁的水缸上直挺着几张长着绿毛的煎饼。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在饭屋里摊煎饼,鏊子下面不时吐出火舌来,烤得母亲大汗淋漓。时值三伏天,母亲在鏊子旁冒着高温,连续“战斗”了几个小时,才摊好厚厚的一沓子煎饼。临走的时候,母亲告诉我,吃不了的煎饼带回来,可以再做成面酱。不要像其他不懂事的孩子那样吃不了往垃圾桶里扔,浪费粮食多可惜。
听后,我的脸立马通红通红的,简直无地自容。殊不知,那几张长了绿毛的煎饼就是我扔进垃圾桶的,因为里面还有我吃剩的咸鱼尾巴。我看见别人整日吃白白的馒头,馋了嘴,于是忍不住吃了几天的馒头,煎饼自然剩下了。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扔了煎饼再回家拿,谁想父亲竟来学校送饭,煎饼又“失而复得”。想想母亲汗流浃背的辛苦劲儿,返校的路上我深深自责。
参加工作后,每次回临沂老家,母亲都给我提前准备好一大兜煎饼,让我带回来吃。我也像变了个人似的,特别喜欢吃煎饼。吃母亲烙的煎饼,竟有一种特殊的滋味儿。
100多斤的行李
2003年我参加高考,只考了个三批本科,我认为没有发挥好,死活不去上大学,一心想复读,可父亲坚决反对。我知道父亲的想法,家族里终于有个考上大学的了,在他看来,祖坟上冒青烟了,他已经很知足了。况且我姊妹多,复读一年还得花一年的钱,早上大学早就业早挣钱,希望我尽早为家里减轻负担。但我坚决要复读。为此,我一直与父亲争执,办好的户口我又迁了回来。
那段时间,母亲并不参与我们的争执,整日里一言不发,经常忙完地里的活儿,傍晚就独自出去,很晚才回家。直到一天晚上,母亲悄悄地把我叫到屋里,让我抓紧收拾一下,明天一大早去复读。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她私下里四处打听,通过一个远房亲戚联系了远在200里外的复读学校,而且私自挪用了家里屈指可数的“公款”。之所以一大早走,为的是不让父亲发现。
第二天凌晨4点多钟,我和母亲背着大包小包,像做贼似的偷偷溜出了家门,去镇上坐长途客车。我准备的复习资料、棉被、煎饼等足足有100多斤重,一股脑儿放在一个化肥袋子里。母亲坚持自己背,我只能在后面稍微抬着,完全是挪动着袋子去坐的车。
我所在的村距离镇上足足5里多路,到了客车跟前,母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临行时,母亲说:“想去复读就去复读吧,不能委屈了你,要对得起自己的选择。”
当时,我是一路哭着去的复读学校。后来听说,父亲因为复读的事与母亲狠狠吵了一架。我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也如愿地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虎口上的伤疤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干农活儿的好把式。听姥爷说,母亲独自赶着驴车往地里拉粪,一天一宿不带歇着的,第二天照样天不亮爬起来干活儿。独自赶着驴车去地里拉麦子,驴子遇爬坡就不下力了,母亲一边驾辕一边用鞭子抽打驴子,活脱脱一个“爷们儿”。用现在的话说,母亲就是一个“女汉子”。我小时候,看见母亲将百十斤重的麦袋子一个个背上平房晾晒,一顿饭的功夫便将几十袋麦子忙活完,大气不带喘的。我们家每年都种十来亩大蒜,从栽蒜、抽蒜薹、出蒜、扎蒜,母亲干完两沟,父亲才干一沟。干完自己的活儿,接着去劳务市场找大蒜活儿,别人争着要母亲去。母亲的农活儿早已远近闻名。
2012年中秋节回家,发现母亲依然是早晨4点多起床忙活,晚上11点多戴着头灯捡完花生才回家睡觉。突然,我发现母亲虎口一个长长的伤疤。直到那时我才得知,母亲得了肌腱炎,直到疼痛难忍,才狠狠心花了20元钱,让邻村的“知名”医生做了个简单的手术,后来干活儿仍旧疼痛难忍......我知道,这是母亲几十年如一日高强度干活造成的。看着母亲虎口上的伤疤,我心里不是滋味儿。我对母亲说,我们姊妹几个都成家立业了,别再种地了。可她却说,自己除了种地啥也不会,为了能为我在城里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趁有力气多挣点钱,以后不给我们姊妹仨添负担。
长年在外地上班,冷不丁地听见母亲唤我乳名,不觉心头一震。儿行千里母牵挂,此刻是母亲在想我了。当我遇到困难,对工作、生活迷茫的时候,一想到母亲,就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母亲失望。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让我感动、感恩,永远不图回报的人。
作者:刘云刚,山东临沂人。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