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郑亚演/阳春三月下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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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亚演

年前，与朋友相聚，聊起徐闻的菠萝、木瓜、香蕉、桉树等遍地植物，满目皆绿的话题，不禁心生要去徐闻走一趟的念头。今年初春，受疫情所困，呆在城里，待在家中，心情更是郁闷，出行的欲望便更加强烈。

阳春三月的一天，接到老同学、老朋友邀约，便一早乘车朝祖国大陆最南端徐闻直奔而去。尽管出行前风雨交加，但过一会儿却是风和日丽、春光明媚了。车上，我的思绪伴着车轮跑。但兴奋之余，心里却突然惆怅起来：徐闻曾是古代文人墨客的流放地，明代大戏曲家汤显祖就被贬到这里；徐闻曾是一个穷得出了名的地方，到那里，说不定是一种心灵的折磨呢。

车从湛江市区出发，一路南行，甩掉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又扔下城郊别墅式的一座座小楼房，穿行在红土地的路上。雨后空气，格外清新凉爽。打开车窗，一股股泥土与花香糅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情无比舒畅。约莫半小时，便进入徐闻县域。此时，我仿佛闯进一个色彩鲜艳的绿色世界。然而，“生在湛江，不识徐闻”，真可谓人生一大憾事。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地浏览一下徐闻。

古称雷南县的徐闻，自汉代起就辟为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县域面积296.16万亩，海岸线约372公里，耕地面积约87.6万亩。由于地势平坦，红土肥沃，加之四季温暖如春，孕育了一方草木的葳蕤 。密密麻麻的红树林，遍布漫长的海岸线，犹如一道绿色长城，威武而壮观；林林总总耐潮、耐咸、耐风的热带植物，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据有关资料介绍，徐闻现有食用植物30多种，林用植物130余种，药用植物约70种，是我国菠萝、甘蔗、香蕉、芒果的主产地之一。

一路行走，一路沉醉于绿意之中，让人飘飘然似的。倚偎车窗远望“菠萝的海”，剑麻般叶片铺满大地，叶的上端托起一个个圆筒形、外表齿状的大菠萝。春风过处，绿浪翻滚，苍苍茫茫，无际无涯，醉人心脾。

徐闻菠萝年种植面积约30万亩，位居全国之首，素有“全国菠萝第一县”美称。而盛开的木兰花则争奇斗艳，诱人眼球。徐闻的神州木兰园，是世界上最大的木兰种植园，面积1500多亩，品种113种，是种树赏花的首选之地。车窗外，稀树灌木群、多刺灌木群、红树灌木群、稀树中草原和沙荒草原群等原始生态的绿色植被群落，一一从眼前掠过。而其中大面积的桉树林铺天盖地，一棵棵笔直的桉树，顶着一把把绿伞随风舞动。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使徐闻成为我国绿色蔬菜的种植基地。只见一片片绿油油的田园，停着一辆辆装满果蔬的汽车正整装待发，即将运往祖国的大江南北……

车上静思默想，徐闻的绿名不虚传，她的绿，绿得可爱，绿得动人。绿铺展在徐闻大地，盖满徐闻山坡，叫你找不到丁点儿缝隙，即使眼前偶尔露出三三两两村落的飞檐翘角，也不过是绿色的衬托。天蓝、水碧、地绿，我的整个身心仿佛也被染成了绿色的。

一辆小车从后面超速而过，强劲的气流从车窗扑来，我忙把头缩进车窗里。于是，便与车中的友人闲聊。从风沙弥漫的西北高原，到常年积雪的东北峻岭，从黄河到长江，从湖泊到大海，没有固定话题，却心有灵犀，但谈论最多的还是徐闻的绿。绿色，总能给人愉悦和品不尽的意蕴。它是一种不竭的生命力量。是的，人生在世，谁不喜欢绿色？我爱绿色，爱她的苍茫、葱郁；爱她的妩媚、真诚；更爱徐闻绿的大气、含蓄。

目送着一辆辆小车疾驰而过，我又情不自禁地迷恋于窗外的绿色之中。

车至徐闻县城，得到当地朋友的热情接待。通过短暂的接触和交谈，徐闻朋友给我的印象是：真诚和热情，文明与礼貌，同时更感受到徐闻人的灵秀，这灵秀正是来自于绿色的浸润。朋友驱车引路，当起临时导游。车入森林公园，又进大汉三墩，后直奔灯楼角，再徒步走向琼州海峡与北部湾分界线，古意与绿色无处不在。伫立岸边，与海南岛隔海相望，海口那座生于南海，沐浴着海风椰雨，高楼林立的城市，在天光水色映照下，隐约可见，顿时让人留下一种亦梦亦幻的感觉。

海边停留片刻，解放海南岛的历史烽烟，犹如潮水般涌来。当年1800多名人民解放军在党中央的统一领导下，以徐闻海岸绿色的红树林作为掩护，于1950年3月5日和10日，分别乘木帆船34艘，夜深人静时从雷州半岛徐闻沿岸悄悄出发，横渡波涛汹涌的琼州海峡，登陆海南临高角，然后在海南琼崖纵队的接应下，第一次渡海首获成功；3 月26日和31日，人民解放军 6000余人，又分别乘169条船，第二次暗渡琼州海峡，虽然被国民党军队发现，但经顽强作战，两次近8000千人登陆成功。也正是徐闻这片蓝色的海岸，为1950年4月16日至17日凌晨再次大规模登陆，击溃国民党在海南布控防御的10万兵力，歼敌3万余人，吹响了胜利解放海南岛的号角。

登上界碑，再度放眼远眺，我眼前又展现一望无际的蓝色。远处天水相接，银鸥展翅，点点渔舟笼罩在灰蒙蒙的暮霭中。此时，蓝色正涌动于大海，彰显着大海，并孕育着徐闻人大海一样的情怀。

从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走向自然，我突然顿悟：城市不过是一种人工雕饰的浮华。你如果到徐闻走一走，在那里，会感受到大自然赐给你难以想见的绿色，呼吸着城里人无法体验得到的新鲜空气。只要踏进这片春意盈盈的土地，你定会被这绿色所感动，并为此发出深深的感叹。

告别灯楼角，已是夕阳坠海的时候。驱车回程，短暂的路途，无法满足我了解徐闻，爱慕绿色的欲望。凝眸远眺：一轮红日正在天边，不，在徐闻这片绿色的海洋上燃烧！

作者简介

郑亚演，湛江市作协会员，上世纪曾入伍服役于河南省34468部队。回到地方后，从事警务和城市行政管理工作。从小爱好文学，近年来有新闻报道、散文、诗歌、赋、小说等拙作发于《湛江晚报》《湛江日报》《湛江文学》《清远诗歌》《河源日报》《茂名日报》《城市管理》《西部散文选刊》《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等，共一百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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