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屋》S6:所谓的新生,不过是一次复制

“没有了弗兰西斯·安德伍德的《纸牌屋》就没有了灵魂。”

这句话在凯文·史派西黯然退场后被说了无数遍,连带着《纸牌屋》第六季自开拍伊始后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非议。

没了“下木”总统,只剩克莱尔独挑大梁,《纸牌屋》还能看吗?——这个问题于第六季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总有人想见证故事的结束。

事实上,最终季并未像现实中那样对史派西/弗兰克视如蛇蝎,相反,它处处都笼罩着弗兰克的影子——至少就“大大方方”的创作态度而言,第六季还是合格的。

本季一方面讲述了弗兰克死后的影响,围绕着他的“遗产”展开了斗争,彰显了弗兰克的印痕;另一方面又在极力“去弗兰克化”,努力消解他在该剧里独一无二的地位。

克莱尔的中指,不仅仅是竖给她在剧中的敌人,也是竖给剧外所有质疑的观众们看的,“你们都觉得没他不行,我偏要让你们看看我的能耐。”

只可惜,最终季仍然没能创造奇迹……匆匆潦草收场不说,整体剧作水准也下降了一个档次,最关键的是,缺少了史派西的《纸牌屋》失去了该剧最独特的“质感”,这可不是克莱尔跟着打破次元墙就能轻易弥补回来的。

【注:由于只写一篇剧评,因此本文会比较。】

克莱尔的成长

把“第一女配”升级为“第一主角”并不容易,所以这季《纸牌屋》从头至尾穿插了许多克莱尔少年、青年和成年初期的桥段场景,力求让她的“上位”显得更加名正言顺。

克莱尔自小就是个叛逆的富家千金,抽烟、打架、伤人,不断用她稚嫩的身体去对抗身边所有让她“正常”的善/恶意。

“漂亮姑娘应该对她的美貌负责,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母亲的希望,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挣脱的枷锁。

在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中成长,克莱尔自然变得越来越离经叛道,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对越来越多事抱以无所谓的态度,包括舞台演出,还有大家对她的看法。

对克莱尔来说,最大的困惑除了“我想要什么?”还有“我究竟该不该言听计从、心满意足?”

所以,在健谈风趣的弗兰克向自己求婚后,克莱尔忍不住抛弃了原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而且床技更好的男友里德,转而投向了那个“未知男人”的怀抱。

尽管“克莱尔为何会选择弗兰克”在前几季里已有了答案,但在大结局时,她还是道出了原因:“弗兰西斯允许我保持饥饿,因为他永不满足,他希望我和他一样,去争夺、去攫取、去吞噬。”

当弗兰克也开始希望克莱尔“乖乖听话”时,夫妻俩的缘分就尽了……

应该说这部分加戏的效果立竿见影,为“扶正”克莱尔贡献良多——虽然这一定程度上也破坏了《纸牌屋》一贯以来踏实、务实的质感。

捋捋剧情

接下去咱们来过一遍第六季的剧情,一来方便部分没看剧、没仔细看剧、没太看明白剧的朋友了解故事,二来可以借此谈谈本季剧作的一些问题。

克莱尔成为总统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对和威胁,首当其冲的便是谢泊德家族,他们是马克介绍给弗兰克的大型财团——随着弗兰克暴毙,他们原本定下的协议在克莱尔眼中成了一张废纸。

克莱尔想自己做决定,而不是受人摆布,为此她还强行扶持了谢泊德家族反对的盖拉格中将。眼见“傀儡总统”如此不上道,谢泊德家族的当家人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

弟弟比尔十分狠辣,用暗杀来警告总统,姐姐安奈特则更委婉,希望让克莱尔能自己明白处境,为此,她安排人在弗兰克的床上放了弗兰克的戒指。

克莱尔依然不愿屈服,她拿谢泊德公司下属工厂的安全事故大做文章,并在公共场合让安奈特下不来台。

这下子谢泊德姐弟俩开始对克莱尔火力全开,软刀子、硬刀子齐上阵,想撤供的道格、大法官阿布佐、前国务卿凯茜都是他们的筹码……克莱尔顶不住压力,在比尔的胁迫之下为法案签了字。

在比尔和安奈特看来,想控制克莱尔易如反掌,更何况还有堕胎牌、检举牌没打,谢泊德一家有的是办法治她。

捉襟见肘的克莱尔开始求助简·戴维斯,同时在其他事务上继续推三阻四,还拿安奈特儿子邓肯的黑料来反击……本以克莱尔服软的安奈特这下子起了真火,逼迫让马克用汤姆·耶茨的尸体来给她长长记性。

到第三集为止,双方的博弈已逐渐脱离了政治斗争的范畴,在接下去的故事里进入了更为“魔幻”的领域。

克莱尔想让简除掉意图对自己不利的凯茜,但简耍了个心眼,帮助凯茜假死——在第四集凯茜的“葬礼”上,上演了本季为数不多的精彩群戏。

此时俄方在叙利亚大军压境,给了美方很大压力,克莱尔让出“话语权”坐山观虎斗,背后却与佩特罗夫达成了“丧权辱国”的协议。

克莱尔的附加条件是让俄罗斯承认“料理”了汤姆·耶茨——这招“借外敌打内贼”颇为高明,即能打击谢泊德家族的利益,又能慢慢摘清自己身上的把柄……而且,谁能想到总统会做出这种“伤家贼一千,还自损八百”的烂招呢?

表面上,克莱尔继续花式出丑、示弱,整整罢工了23天,让所有人都开始反对自己。

克莱尔骗过了所有人,包括身边的副总统马克——而她也达成了目的:比尔等人开始坐不住了。

克莱尔想奋力反抗时,他们能见招拆招,可现在总统做起了缩头乌龟,他们囿于身份不能总是穷追猛打……让马克和多数内阁成员联合起来弹劾总统是可以预见的。

马克一边奉劝克莱尔“体面地离开”,一边慢慢把自己代入了总统角色……克莱尔却趁着众人规划未来的时候,悄悄约见了邓肯,把“身世牌”打了出去,同时还通过负责中东问题的纳泽把简软禁了起来,并编排了马克和俄罗斯有不正当关系的丑闻。

等内阁准备动手时,克莱尔终于开始了狂风骤雨般的反击:开除所有内阁成员,让马克辞职,还让安奈特见到了自己全女性成员的新内阁。

这一连串惊变已经到了罔顾现实的地步,且不说一个“自暴自弃”的总统在停摆三周之后还能不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即便可以,游戏规则也不是说改就改的……剧组想要达到“惊奇”的效果,只能说,效果是有了,但惊奇应该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而非强词夺理的面目全非。

之后的剧情延续了这份“魔幻感”,安奈特抛出克莱尔的堕胎丑闻也未能见效,转而寄希望于道格去中伤克莱尔。

先前与道格有所联系的布雷特和弗莱德都是谢泊德家族的座上宾,这多少出乎了道格的意料,他虽然不介意对付“共同的敌人”克莱尔,但却顾忌会毁了弗兰克的名声。

道格不肯合作,谢泊德家族越来越疲于奔命,他们放弃了深陷“通俄门”的马克,因为邓肯身世的问题,安奈特和比尔还闹翻了……

道格拿出了准备已久的谢泊德公司黑料(窃取用户信息的APP),送了克莱尔一张好牌;通过俄方情报,克莱尔又找到了凯茜的躲藏之处——在这场斗争中,克莱尔终于全面占据上风。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段狗血剧情:在克莱尔示意下,不肯听话、只想追问安德伍德夫妇真相的记者汤姆·汉默施密特,躲在欧洲、发出视频揭发自己的“隐形人”凯茜·杜兰特,谎话连篇、始终对自己阳奉阴违的简·戴维斯,三人接连死于非命。

除了“敌我不明”的道格,此时克莱尔已经没有对手了……更夸张的是,“天赐福音”的克莱尔还有了身孕。

四个月过去后,挺着大肚子的女总统获得了空前的支持。克莱尔并不满足,她继续向谢泊德家族步步紧逼,后者只能用拖延邓肯的听证会、给克莱尔下催产素等等手段予以回击。

这些小伎俩都被克莱尔一一化解,比如威逼布雷特议员和阿布佐法官倒戈,推动听证会举行,让FBI抓捕已获得谢泊德家族身份的邓肯。

但这时候克莱尔不能算是高枕无忧,她的脚下还有最大的一颗雷:亡夫弗兰克生前的种种作为,其中有一些与她无关,有一些她也参与了,有一些她才是主谋……所以,克莱尔开始有计划地把脏水和黑锅往死人身上甩。

“公开弗兰克的罪行”,是道格最无法容忍的,于是他决定公开与克莱尔对峙,比如爆出“弗兰克把妻子剔出遗嘱”的猛料。

此时继续在采访中胡说八道的比尔看上去更像个跳梁小丑,疾病的折磨加上无筹码可用的现实,都昭示着谢泊德家族已经溃不成军。

为了转移大众视线,克莱尔开始添油加醋拿“ICO可能获取核装置”大做文章,大肆宣扬美国要出兵,要考虑动用核武器。

这种小题大做又危险无比的举动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佩特罗夫害怕了,军方内部也酝酿着敌对的情绪……而克莱尔偏偏以“有阴谋对付我”为由力排众议,还借机清理了白宫。

到了这里,《纸牌屋》的故事已完全陷入了崩坏的节奏……所幸,一切都快结束了。

道格来到了总统办公室,上交了想对克莱尔不利之人的名单,两人似乎就要站到同一战壕里去,可惜还是谈崩了……

关于这一段高潮戏留到最后说,结局是克莱尔趁着道格意乱之际刺死了他,终结了自己最后的威胁。

怎么说呢……第六季的故事就像是一部现代版“宫斗剧”,手段不高明,方法又低级,用力还过猛——其实前几季里也有类似的情况,只是有史派西的气场和演技镇着,下流而不下作,卑鄙但不卑劣,至少还裹着一层甜美的糖衣。

当一切表象褪去,你会发现最终季几乎没有什么剩下。

角色塑造&冲突营造的遗憾

主角重要,配角也重要;换了主角之后,配角更重要。《纸牌屋》在少了弗兰克之后,手上还是留有不少好牌的,只可惜,没做好的远比做到的多。

比如克莱尔和安奈特的“塑料姐妹花”情谊。

安奈特作为第六季新登场的角色,固然没有先前的基础,但相应的,她也不存在任何的历史包袱,完全可以随意发挥。

剧中把安奈特和克莱尔设计成了有过共同成长记忆的好闺蜜,结果在权力的游戏中反目成仇。

专门为两人安排一段练舞站姿的特写,算得上是别具匠心的设计,不同时期、不同心态、不同立场的差别,能更凸显出时过境迁的苍凉和悲哀。

不过,“惜墨如金”的第六季并没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打磨下去,克莱尔和安奈特之间撕逼有余而情分不足,这里面固然有克莱尔不留情面的剧变成分在,但层次感却薄弱了。

最后,克莱尔拒绝了安奈特虚情假意的和解,也宣告了两人情谊流于表面的事实。

如果说闺蜜互撕的戏码还算是不功不过,那么对简·戴维斯和马克·厄舍的处理则是支离破碎了——在乏善可陈的《纸牌屋》第五季中,简和马克是少数给人惊喜的角色,但他们的光环在第六季中被迅速剥落。

简依然像老谋深算的狐狸一样做着两手准备,一边帮着克莱尔对付谢泊德家族,一边帮凯茜制造假死以图未来不时之需……只是被开了挂的克莱尔发现了。

闹完软禁风波后,简在情报部门眼中已经废了,克莱尔像女王般在她面前,扯着她的头发宣告了自己的胜利。

其实简和其他人打的是同样的主意,即控制克莱尔,打造一个听命于自己的总统,偏偏这次做事不够“干净”,不但露出了马脚,还被摆了一道。

简也是那种不甘服输的人,她表面上作为克莱尔的说客来劝马克抽身,实际上还是打着扳倒克莱尔的主意,她与马克暗中互助的关系,也算对得起先前对她的塑造。

相比之下,马克这个角色是彻底血崩:他本该是精于算计、懂得明哲保身的高级操盘手,可在第六季里却成了谢泊德家族的传声筒,一滩没啥大用的“润滑剂”,这份落差实在太大,单论形象,他甚至还不如“老实做传声筒同时打点小算盘”的赛斯来得丰满。

此外还有一些或好或坏的角色塑造。好的比如纳森。

这个当初跟着弗兰克和道格做了不少亏心事的FBI探员,本季里继续帮克莱尔搞监视,可他越做越惊慌,最后下决心离开了漩涡,算是不善始而善终

令人感到惋惜的角色就多了,比如克莱尔的幕僚诺拉。

她从当初真心支持克莱尔的死忠属下,逐渐成为了敢当面反对、否决克莱尔的“叛徒”,这个过程本该很好看,但诺拉只是简单负责传达了克莱尔众叛亲离的结果

还有梅乐蒂——作为邓肯重点栽培的利刃,谢泊德家族最犀利的鹰犬,她当初是抨击克莱尔最狠的记者……

然而等到发现外强中干的谢泊德家族大厦将倾时,梅乐蒂却毅然决然地“叛逃”到了克莱尔这边,如此见风使舵的“精英”,也可以得到更多刻画。

简宁身上同样有类似的问题。之前她曝光谢泊德家族“违法APP”,其实是被克莱尔当枪使了——但这与她的目标并不冲突。

老上司、老朋友汤姆的死,真正改变了简宁,现实的残忍黑暗,真相的扑朔迷离,令她从一个担惊受怕的逃避者逐渐变成了像汤姆一样的正义之士。

其实这些角色都有潜质成为像佐伊·巴恩斯、彼得·罗素、雷米·丹顿等更立体丰富的人物形象,只是这一季为了尽快收尾,在戏份编排上过于匆忙,导致许多本可以出彩的人和戏都没能出来。

唯一能让人感到慰藉的是,道格在前往黄泉路之前,把所有材料留给了简宁,而简宁也表示将继承汤姆等人的衣钵,把总统罪恶的真相追查到底,也算给剧中的一些角色以及剧外的一些观众留下了些许念想。

女王的养成

如果新主角能塑造到位的话,以上那些问题都可以不是问题。

第六季采取了不少亦实亦虚的“写意”手法,比如克莱尔在弗兰克的房间里放出了一只被困的小鸟。

“弗兰克总说痛苦有两种……其实痛苦只有一种,痛苦就是痛苦。”借着放飞小鸟的机会,克莱尔向所有人宣告了自己的自由——如果后面她的形象能站起来,那这一幕就是神来之笔,反之,则是装大尾巴狼。

按照克莱尔打破次元壁时说的真话,弗兰克死前赶到白宫是因为自己不听话而急眼了,他很有可能是来杀自己的。

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克莱尔想要把自己的总统之位坐下去,都必须永远埋葬弗兰克,在剧里剧外打上她的烙印。

在接下去的斗智斗勇中,克莱尔确实也展现出了她高明的一面,比如在死扛不敌的情况下隐藏锋芒,把主舞台让出来,让那些野心家们跑上去狗咬狗,自己边装蒜示弱边暗度陈仓。

这些伎俩或许都是弗兰克玩过的,但克莱尔以“弱女子”之身,完全可以玩得更逼真更好。

而后在马克和全国人民面前扮丑耍诈,也称得上是戏精附身,令人眼前一亮。

——如果克莱尔的做法不是那拙略,不是那么脱离实际,倒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

然而等到最后一集,所有苦心营造还是一朝付诸东流:道格把拆信刀连同弗兰克的音频日记送来了,可时至今日,克莱尔仍然不敢听亡夫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

搞了半天,克莱尔还是没能逃离弗兰克的阴影。

我并不是说这个设计不合理——正相反,克莱尔有这种表现才是正常且正确的——而是指这与本季一开始意图营造的氛围不符,既然《纸牌屋》剧组的最终落点是“弗兰西斯·安德伍德定制的游戏规则牢不可破”,那一整季的忙活不是在给自己带紧箍咒么?还不如换种更能体现落差感且更讨喜的办法。

嫡庶之争

假如把弗兰克比作皇帝,那么克莱尔就是皇后,她肚里的遗腹子是皇太子,道格是被弗兰克指定有继承权的庶子——《纸牌屋》最终季的精髓,全在这出略显狗血的宫廷伦理剧里头了。

在硝烟弥漫的政治战场上,道格成了各方都想拉拢的对象,克莱尔也不例外。

然而,道格真正效忠的人就只有弗兰克一个,其余人他都看不上,“配不上父皇的花瓶”克莱尔他更是早看不顺眼了。

想让我归顺于你?可以,你先得赦免他,保证他死后能拥有生前一样的荣光,否则免谈。

因此,后期“弗兰克的遗嘱”就成为了大家用来打动道格的筹码,在赛斯的暗示下,道格通过逼问查尔斯医生,得知了弗兰克把一切都留给了自己。

这使得道格更加变本加厉地追求弗兰克的“完美”,父皇留下的音频日记成为了他的《圣经》……

这样的道格,无法无视克莱尔当众抹黑弗兰克的宣战行为。

实际上,只要道格愿意,他的生活可以变得很滋润、很轻松,大多数时候,完全是因为他不愿弗兰克的名誉受损才会变得被动。

道格甚至不肯把弗兰克的话语放给简宁听,只能自己口述出来——如果我放得下他,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在克莱尔的统治摇摇欲坠的关头,连老伙计沃尔特都感到害怕了:有人在抹黑安德伍德夫妇,而他不知道克莱尔该如何撇干净。

克莱尔倒是很明白,她现在只要解决掉道格就万事大吉了。

大概是为了这出“皇后大战庶子”的宫斗戏能更有戏剧性一些,剧组还特意安排堕胎过三次的克莱尔再次怀上了弗兰克的孩子,使“争夺弗兰西斯遗产”这个象征性的概念彻底具备了实际意义。

弗兰克和克莱尔都是“只争朝夕、不问将来”的人,孩子对他们来说是种负担,两人是有意不要后代的。

但偏偏两人在结婚前有过一个“没有意义”的协定,如果他们有了孩子,就把所有一切都留给他/她——这也成了克莱尔与道格争夺“继承权”的最大资本:真正的继承人在我身上,你这庶子没有资格与我们娘俩争。

道格拿着皇帝的圣谕,克莱尔拿着皇室的名分,谁也不服谁,最终促成了两人在总统办公室里进行终极对决。

其实道格在这个时候还是愿意与克莱尔和解的,他的条件也不苛刻,把孩子起名为弗兰西丝,让她将来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就行……

无奈,已经改回“黑尔”姓氏的克莱尔拼了命想抹去亡夫的所有痕迹,又怎能让死心塌地的道格如愿?

最后的高潮来了。

克莱尔开始打击道格坚不可摧的信念:弗兰克在录音里从没提过你的名字,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我知道是你杀了弗兰克……他死了,你也很开心对吧?

“我不能让你毁了他……我要保证他的完美,我无法容忍他毁了我们缔造的一切。道格对于弗兰西斯·安德伍德病态的执着,令他把弗兰克的完美形象上升为了一种不容亵渎的信仰,谁都不能破坏,就连弗兰克自己都不行——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道格杀害了越走越偏的弗兰克。

仅从“忠犬”和“孝子”的层面出发,我认为这一安排是站得住脚的,应该予以肯定。

道格的哀伤很快转变为了怨恨,把弗兰克拉下“神坛”的正是克莱尔——在道格眼中,弗兰克用自己的“堕落”成就了克莱尔的强大。

即便到了这一刻,克莱尔依然不愿承认这一“事实”,恼羞成怒的道格用拆信刀刺伤了克莱尔的脖子……

道格终究是“不成器”的庶子,他被皇后脖子上流出的鲜血吓坏了,不知所措的他被蓄势待发的皇后轻松反杀。

克莱尔面带慈祥和怜悯,用手捂住了怀里道格的口鼻,帮他尽快走完了最后一程,说出了一句“No more pain”(没有痛苦了)。

这一幕简直就是该剧第一季第一集第一个镜头的复刻:弗兰克面露沧桑,捂死了重伤难愈的宠物狗,以一句“No more pain”拉开了《纸牌屋》这出大戏的序幕。

兜兜转转一大圈,在尸山血海上造就的克莱尔·黑尔,不过是最初踌躇满志的弗兰西斯·安德伍德——这既是一个意犹未尽的结局,又是一个啼笑皆非的轮回。

【爆肝写完了S6的大长篇,心里感慨万千……《纸牌屋》助Netflix打响了名号,改变了电视剧的制作方式,这是一部可以载入美剧乃至影视历史的作品,看到它以这样的形式结束还是难以平静……但该来的总会来,只得接受。

所幸,如今的Netflix也不再只有《纸牌屋》这一块门面了,比如今天新出的《毒枭:墨西哥》就属于他们另一块金字招牌!总会有新的浪漫在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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