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字画鉴别依据
徐渭的草书,纯粹是个人内心情感的宣泄:笔墨恣肆,满纸狼藉,不计工拙,所有的才情、悲愤、苦闷都郁结在扭来扭曲的笔画中了。徐渭的狂草,但很难为常人能接受,徐渭自己曾在《题自书一枝堂帖》中说:“高书不入俗眼,入俗眼者非高书。然此言亦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这也难怪,“知者”又有几许?书法代表作有《青天歌卷》、《咏墨磁轴》、《题画诗》等。
随着画作频出,徐渭名声也越来越响,可是这些画作价格极为低廉,五十六岁时,他费心临摹了一幅《千岩竞秀图》,报酬只有区区三百文铜钱,相当于现在人民币三百元左右。徐渭是个重义之人,特别喜欢吃螃蟹,有人送来螃蟹,他就画一幅螃蟹图送给人家;有人送来一条鱼,甚至一捆青菜,他都要礼尚往来回赠字画。但对于那些权贵,他不愿搭理,那些人找到门前,他也会手推柴门大呼:“徐渭不在!徐渭不在!”
徐渭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颇有幻听幻视的成分在里面。他此时疑心妻子张氏不贞,失手将她打死,因而被捕入狱,过了七年牢狱生活。冯梦龙《情史类略》记载:“山阴徐渭,字文长,高才不售。胡少保宗宪总督浙西,聘为记室,宠异特甚。渭常出游,杭州某寺僧徒不礼焉,衔之。夜宿妓家,窃其睡鞋一只,袖之入幕,诡言于少保,得之某寺僧房。少保怒不复详,执其寺僧二三辈,斩之辕门。渭为人猜而妒。妻死后再娶,辄以嫌弃。续又娶小妇,有殊色。一日,渭方自外归,忽户内欢笑作声,隔窗斜视,见一俊僧,年可二十余,拥其妇于膝,相抱而坐。渭怒,往取刀杖,趋至欲击之,已不见矣。问妇,妇不知也。后旬日,复自外归,见前少年僧与妇并枕昼卧于床。渭不胜愤怒,声如吼虎,便取灯檠刺之,中妇顶门而死,遂坐法系狱。”
徐渭选取的绘画题材广泛包括,最 大的艺术成就就在于他的写意花鸟画。在徐渭的绘画中出现了文人画的题材,梅花、芙蓉、水仙、菊花、荷花、桂花、海棠、芭蕉、竹石等,石榴、葡萄一些果类也是他常作画的题材。
徐渭楷体意多含蓄而古拙。字多为方正之形,大小随形,不做整齐划一安排,虽有法而不循法,变化天然,乱头粗服,天真烂漫,毫无轻佻之习,洗尽铅华之气,而厚重、浑朴之趣溢于意表。这种书法,用线拙劣,细细品赏则愈探愈有味,有一种特殊之美深蕴其间。最能代表徐渭书法风格,亦最 具个性特色的当属其草书。观其草书数字连绵、一气呵成、奔放奇纵似写胸中之块垒。徐渭草书运笔超脱,狂放不羁,气势雄健,情感激烈;字形则大小参差,或颠扑,或偃仰;字或如狂,或如醉,皆出之自然,浑然天成。寓姿媚于扑拙,寓霸悍于沉雄,笔画圆润遒劲,结体跌宕嬗变,章法纵横潇洒,达到书写神韵之顶端。
中国哲学有两个概念,一是变化,一是变幻,意虽近,却有本质的差别。儒家哲学讲变化,而道禅哲学讲变幻。在道禅哲学看来,变化是对事物表相的描绘,而变幻是对世界真实意义的判断,正因为世界是变化的,所以它幻而不真。道禅哲学的变者是幻相的思想对中国艺术产生深远的影响,徐渭之艺术极受此一学说沾溉。
在徐渭笔下,所有的花卉物象,皆被转化为草书的点画使转。由于脱离了“形似”之束缚,故其笔墨较陈淳获得了更大的自 由,整个绘画的过程亦宛如狂草的书写过程。作为其结果,徐渭的画面,便往往呈现为一种由点、线、面所构成的抽象风格。徐渭墨法的特点,最显著地体现于他对荷叶、芭蕉、坡石等块面较大的物象之处理。在这些地方,他往往使用酣畅淋漓的大泼墨技法,乾、湿、浓、淡、焦并用,墨中有笔,笔中有墨,在墨色富于层次与变化的同时,也产生了他评价其同乡画家陈鹤时所説的“滃然而云,莹然而雨,泫泫然而露”的淋漓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