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原是欺骗人生的,谁要当真,就要被坑
从此我不再希求幸福,我自己便是幸福。凡是我遇见的我都喜欢,一切都被接受,一切对我都是可爱的。从这时候起我使我自己自由而不受限制,我走到我所愿去的地方,我完全而绝对地主持着我自己。温和地,怀着不可抗拒的意志,从束缚着我的桎梏下解放我自己。
——惠特曼 《大路之歌》
艺术原是欺骗人生的,谁要当真,就要被坑
▷菩提之恶花
就因为在课堂上读鲁迅文字吃力费劲,还要归纳中心思想,后来撇过他那些拗口的杂文,去读先生的小说,很有意思的先看到了夏志清对鲁迅小说,乃至性格失之偏颇的评判。对中国现代文学史感兴趣的人,基本上都在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中受益匪浅,恍然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2014年,梁文道在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节目里,回忆了13年岁末去世的夏志清先生,基本通篇皆是溢美之辞,其中提到了夏志清在那本《中国现代小说史》中对钱钟书、张爱玲、沈从文、张天翼的四大家首次肯定,他们四人的作品除了张天翼的读得较少,其他还是比较熟悉,确实都能经得起岁月磨砺。
好像有一点不敢苟同,包括梁文道等等谈到鲁迅的不以为然,这似乎是他们这些所谓最客观学术教授的通病,先恭维你,把你抬高,然后贴个类似左翼作家的标签,指出你的文字意图明显,教条化政治化,与文学相去甚远。
夏志清贬抑鲁迅,高捧张爱玲、沈从文,或许并不是评论家仅仅著述那么简单淳朴。当初从国内相似的文风里,偶遇张爱玲的《金锁记》、《倾城之恋》等等,再扩大到她的所有文字,喜悦之情不能自持。
夏志清推崇张爱玲,有点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最初的惺惺相惜,多少已经失去了开始的醇正。就像读木心容易被他绕进去,他似乎学贯中西通晓古今,又那么完美的不经意,其实有时他所想真得仅此而已,精致的说辞背后,可能相反也不一定。所以读书养成了习惯,无论文字多么决绝,著者多么伟大,生点疑心总是必要的。
这些年,搭着木心貌似不争现实的马车,隐隐闪烁着陈丹青教授言之凿凿的样子,他更像愤青了,说得离真诚更近了。再后来读沈从文的一些精彩篇目,譬如《边城》、《萧萧》、《丈夫》、《八骏图》、《长河》等等,买了花城与香港三联出版的沈从文文集,可能《长河》算是沈从文最好的作品了,可惜没有写完。
艺术原是欺骗人生的,谁要当真,就要被坑。
梭罗在瓦尔登湖的生活,并不算“隐居”。他的《瓦尔登湖》独居者面貌,距离尘世康科德也不是很远,两公里而已,更不是“大隐隐于市”,他每天回到康科德取食物,擦拭家里的坛坛罐罐。
爱默生家派对晚餐,梭罗总是手拿餐盘排在队伍最前面。为了在小木屋旁煮瓦尔登湖鱼汤,木材燃烧了森林,梭罗端正鱼汤爬到小山坡上津津有味地观看了这场三百英亩林地燃烧殆尽的盛宴。
夏志清先生也不能抱着钱钟书先生就是文如其人宽宥、幽默,钱先生不怎么待见沈先生,其他的历史渊源,后辈小子就不妄言了。仅在此所聊聊钱先生的一篇小说、一篇散文,其辛辣讽刺,估计谁都知其所指。
钱先生中篇小说《猫》中的尖刻描写,“举动斯文的曹世昌,讲话细声细气,柔软悦耳...但是当了面听一个男人那样软绵绵地讲话,好多人不耐烦...这位温文的书生爱在作品里给读者以野蛮的印象...他在本乡落草做过土匪,后来又吃粮当兵,到上海做流氓小兄弟,也曾登台唱戏,在大饭店里充侍者,还有其他富于浪漫性的流浪经验...他写自己干这些营生好象比真去干它们有利,所以不再改行了...他该写本自传,一股脑收进去。可是他只东鳞西爪,写了些带自传性的小说;也许因为真写起自传来,三十多岁的生命里,安插不下他形形色色的经历,也许因为自传写成之后,一了百了,不便随时对往事作新补充。他现在名满文坛,可是还忘不掉小时候没好好进过学校,老觉得那些‘正途出身’的人瞧不起自己,随时随地提防人家损伤自己的尊严。蜜里调油的声音掩盖着剑拔弩张的态度…”。
突然有种对自己龌龊的厌恶,按耐不住地想,即便在散文《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中拐弯抹角对沈先生的冷嘲热讽,也不会抹去钱先生《围城》中的狡黠。
纵观沈从文先生的为人,估计是难找出类似的文字,钱先生留下这样的文字,其实只是让今天俗不可耐的我们,无意间读出了原来高山仰止的先生,也曾如此俗不可耐的小气。
当然,我瞧着的喧嚣,未必是你的喧嚣,这个世界安静地瞧着,一言不发。
【绘 画:赵无极(华裔法国画家)】
前文回溯 :
▷人间妖娆,狐女尤甚否?
▷望尽天涯路
▷摘了面具你什么也不是
▷法国中尉的女人
▷别人悲欣交集影视单:声色浮生201709
▷做个相忘于江湖的碟中谍
▷不要贸然说懂女人
▷纠缠在这个欲望世界,谁能幸免?
▷《心灵捕手》:但尽人事,莫问前程
- The End -
【菩提之恶花】
一个文艺大叔的个人呓语
读书、看电影
用心灵旅行
长按指纹3秒“识别二维码”关注
【公众微信号:zhl172901515】
【欢迎添加交流 个人微信号:ahzhangh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