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
风从峡谷里吹出来
磨亮万物
脚印就冻在那里,永远
向上指进寒冷
与我今天的脚印相似
by 默温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不管何时,我们都会笑,那又怎样呢?像笑这样的生理机能,和爱爱欲望一样,没有灵魂的痴迷和沉浸,有什么意义?意义这个本来即是可疑的家伙,它的出现就不怀好意,我们孤傲地面对自己才会笑。生死之间有一道密云,有可能的是帕慕克言及静止不动的行道树、穿梭来往的人群、周而复始的公交车,它们都在我的若有所思之中。早晨五点半第一趟公交大巴,司机睡眼惺忪,直到我刷过手机,独自摊在座椅,他忽地焕发了精神,长长的车身窜向前方,湿淋淋的沾满了昨夜的喘息。
午后三、四点钟打开一本书,其中洋溢着文字的宿醉,特朗斯特罗姆属于从梦中往外跳伞的旅行者,他的诗歌适合绿皮车,去舒城桐城这样的线路,鲜有人喧哗,深秋的黄昏,黑暗笼罩的极快,诗人把火车丢下的灌木“在黑暗里弯折”,羁旅寡淡无味没有秘密,下雨了,“世界突然像被暴雨弄黑。”其实生活所需的怪诞荒谬,和我们对它的期望如出一辙,完美主义者不能进厨房,若是进了呢?世上多了个唐僧。午间油腻,手磨咖啡没有预热之前,我在沙发一隅歇了一小会。
应该说,即使今时的厨房崭新如初,也没有什么值得欣喜的,因为过不了多久,至多二十四小时,我还会重复锻炼手臂肌肉的运动,油盐酱醋,除了惭愧自己松弛的皮囊,其它倒是无趣如常。千万不要随便艳羡别人的厨艺,这个世界唯有懒婆娘,没有烹调不出来的佳肴。那基本上是油烟袅袅中唯一炫耀眩晕的东西,任何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灵魂,厨房拉拉杂杂的黏黏糊糊,可能是从生无可恋深渊,回首频率最多的地方,无论怎样,总得吃饱了吧。
帕慕克在《我脑袋里的怪东西》里,讲到一种名叫Boza的土耳其古老饮料,汉语音译的结果,未免有点喜剧的效果,这未必如写作者所愿。卖了一辈子Boza饮料的麦夫鲁特,冬夜被无赖洗劫决定再也不卖Boza,事实上贫穷一辈子的麦夫鲁特,并没有因为传统悠久的Boza改变贫穷,他在被打伤心过后还是继续卖Boza,他已经难以逃脱这种单独与伊斯坦布尔对话的方式。类似厨房午餐铸就的油腻,乱糟糟浸泡在水池的碗碟,我从来没有因为一次又一次伤心欲绝的沮丧,而忘记清洁它们,即便我知道那些刚刚下肚活色生香的菜肴,正在穿肠而过,逼近它们的目的地。
个体的努力,不一定能达到质的变化,写作者用土耳其古老饮料Boza小贩麦夫鲁特切入了小人物的宿命,当然我的境遇恐怕亦是如此,最糟糕的是如此庸俗平凡,陷于茫茫人海,还不值得帕慕克描述的那种。当然,写作者还是给予了小贩生活不一样魔幻的开始,在麦夫鲁特堂兄的婚礼上,男主遇见一双美丽的眼睛,他深深迷恋上它的主人,四年来一直给她写你侬我侬的情书,终于等到了私奔的那一天,这是多么浪漫忐忑不安啊,可是阅读者也是有心无力,我曾经也是憧憬几乎所有未来将来的明天,转而虚妄消沉下去,所以当麦夫鲁特看清楚暴雨闪电下与他私奔的姑娘,并不是他在堂兄婚礼上见到的姑娘,原来那双美丽眼睛主人是这姑娘的妹妹,情书误寄给了姐姐,阴差阳错,善良的男主依然继续着失魂落魄的私奔,他带着哭哭啼啼的姑娘回到了伊斯坦布尔,从此生儿育女不再妄想。
生活是什么呢?除了认真想不明白的问题,大多数问题不会有固定答案,无非是生活到底踹了你无数次,前些年醉酒,有些往事难以释怀却沉沉酣睡,倒是戒了酒,辗转难眠,对着十八楼下的晦涩仔细端详,街灯摇曳,夜风飘荡什么都没有。男主说过“做人又要说实话,又要真诚,好难。”大概写作者衍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四十年后,男主差点和初恋重续前缘,不过或许这只是神秘莫测暗示,短暂真实的慰藉。生活毫无起色,小贩麦夫鲁特依旧走街串巷售卖着Boza饮料,写作者再无其他什么古怪念头闪烁,麦夫鲁特“夜晚游走在城市的街道......还有黑暗中无法看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交谈时,感觉仿佛是和自己在交谈”,日子循规蹈矩,一天算一天,更有可能是我在帕慕克无序的引导下,侥幸梦游伊斯坦布尔时,和小贩男主一样喃喃自语,卑微卑贱地活着,乐此不疲。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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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