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厂记忆,十六

打牌博

牌博是启海话的发音,我曾经问过一个北京人,他们有相同的游戏,好像叫摔纸角什么的,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记不真切了。网上看到在豫北叫“摔面包”,面包是很后来的名词了,估计最早的时候有别的更土的名称。

牌博是用纸折的,用二张纸叠在一起,折成四四方方的对角形状,大小不管。我有很长时间记不起来是怎么打的,儿子幼儿园的时候还玩过,我以为是像打香烟壳子那样直接拍地面的,上去辅导儿子,差点把手腕拍断。儿子演示了扇裤腿管,倒是能把牌博扇翻过来。最近看到一个视频,才想起原来的玩法是直接用手中的牌博打地上(对手)的牌博,翻过来就获胜,可以拿走对手的牌博。

折牌博的纸很重要,要厚薄适中。小朋友一般用哥哥或者姐姐的作业本,我没有这个来源,我用的是我奶奶店里包糖果盒子的油纸,特别扎实,很难打翻过来,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我小姨说我曾经赢了一大堆的牌博回来,都放在一个箱子了,塞了满满一箱,付出的代价是鼻子很容易流血(启海话叫倒血),可能是这个原因,我奶奶把那一箱的牌博都扔了,而且不再供应油纸,于是辉煌不再,慢慢地退出牌博界

打铜板

铜板又叫铜元,是清末以来所铸各种新式铜币的通称,铜元曾经是中国近代货币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进入民国时期,各地军阀滥发铜元,导致通货膨胀,铜元的质量也极为低劣,国民党上台后,铜元基本退场。

打铜板之前是打铁垫,是那种比较大的垫片,洋铁打制的,西洋桥西堍曾有一个铸铁工场,记得那儿可以搞到铁垫,另外通棉三厂等几个工厂有机修车间,那儿也有铁垫。

打铁垫和打铜板的玩法一样,都是垂直砸向地面上的铁垫或铜板,打翻过来获胜。铜板的价值高,因此只是工具,输赢不是它,记得输赢是铜钱,就是带孔的那些通宝,而铁垫价值低,输赢直接易手。

我家原来有一些铜元和铜钱,收在五斗橱的抽屉里,有一次我带小朋友来玩,结果都被顺走了,被我奶奶斥为败家子

,后来很长时间不允许带小朋友来家玩。

打铜板大概兴盛于小学三四年级,我缺乏作战武器,基本做壁上观。有一次走在东厂角河堤的斜坡上,意外地捡到一枚铜板,终于可以参战,而且手风很顺,赢了好些铜钱回来,扔在家里,后来也不知去了哪里。当时的铜板和铜钱还都是真货,要是留到今天,都是古董了。

打弹子等

除了打牌博、打铜板,三厂镇上男孩曾经玩过的还有打弹子,就是打玻璃球。玻璃球有本色的、彩色的和白色的,本色的那种比较大、比较结实,是打弹子的主力;彩色的可能来自于跳棋,可怜一副跳棋被拿走一粒就玩不起来了,所以后来的跳棋都备多几粒玻璃球;白色那种记得叫月弹,最不结实了。

在上海上大学时,我堂姐的追求者中的一位说他平时打弹子的,我说这玩意也值得拿出来炫耀?后来他带我们去玩,原来是康乐球,他纠正说是斯诺克

,他是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玩这个的,算是丁俊晖的前辈。

打弹子的规则比较多,有的在地上挖几个坑,要把弹子打进每个坑里;有的就是把对手的弹子打到界线之外;有的是在规定次数里看谁打得最远,等等。获胜者可以在失败者的弹子上敲一下,不可能有常胜将军,所以大部分的弹子表面都是坑坑洼洼的,而那种白色的月弹,很容易被敲裂。

以上是当年三厂镇男孩玩得比较多的游戏,其他一些游戏也有人玩,但没有这么普及。女孩有她们自己的游戏,像跳橡皮筋、造房子、丢沙包玩骨牌(好像叫笃姆子)等。这些游戏一般是热一阵,然后丢开了,再兴起另一个游戏,但总是不缺游戏玩,就像罗大佑歌中所说的,那是一个“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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