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四六〇】项骏泽初学捣蒜

小说《缘为兵》【四六〇】项骏泽初学捣蒜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陆军璞走到搁在水缸上的大案板前边儿，拿起擀面杖，跟爷爷说：“我擀皮儿，您包。”项骏泽一边儿看着陆军璞熟练地擀着饺子皮儿，一边儿问陆军璞：“我干点儿什么呀？”陆军璞反问他：“你先说说，吃饺子的活儿里，你都会干嘛？”项骏泽想了想，呵呵了两声儿，嬉皮笑脸地说：“呵呵，要说吃饺子的活儿里，我最拿手儿的当然是——吃。”陆军璞跟他爷爷都被项骏泽的这句话给逗乐了。

爷爷看看项骏泽说：“会吃就行。”爷爷一边儿挤着手里的饺子，一边儿用挤饺子的手，往柜橱儿旁边儿的椅子那儿伸了伸，跟项骏泽说：“你会吃就行了，坐那儿等着吃吧。仨人儿的饺子，说话就包完。”

项骏泽走到了椅子那儿，屁股刚沾着椅子面儿，噌的一下儿又站起来了。爷爷问他：“怎么啦？椅子上有牙，咬着屁股啦？”项骏泽说：“爷爷，这不行啊这不行，我不干点儿什么，那，哪儿能吃饺子呀？我，我也没脸吃啊。”

陆军璞也没看他，一边儿熟练地擀着饺子皮儿，一边儿问他：“这馅儿和面都是现成儿的了，剩下的活儿也就是擀皮儿、做剂儿、抱柴火烧柴锅煮饺子，你挑一样儿吧。”项骏泽连想都没想就说：“抱柴火烧锅煮饺子还行，别的都不会。”

陆军璞把擀好了的饺子皮儿，转着圈儿的码在一个平盘儿里。平盘儿码满了，就托着盘子走到爷爷用箭杆儿串成的码饺子的盖单儿那儿。

“盖单儿”又叫“盖帘儿”，是用秫秸稍儿做的。秫秸稍儿就是高粱顶儿上挨着高粱穗儿的光光溜溜儿的那一箍截儿，北京人都爱叫它“箭杆儿”。

做的时候儿，先捡那些匀称的箭杆儿挨着个儿地摆好喽，用大针小线儿（比绳儿细，比线粗的线绳儿）把箭杆儿一根儿一根儿的订（缀、联）到一块儿。订好以后，平放在一块儿木板儿上，当中间儿扎一把锥子，固定住一箍截儿小线儿，在箭杆儿上画出个圆圈儿，再沿着那条画出的线切下去多余的部分，一个圆盖单儿就做成了。

为了结实一般都把两个盖单儿横竖交错的钉在一起，盖锅、盖盆儿、盖水缸都用它，既轻便，又环保。圆圆的盖单儿，转着圈儿地码上饺子，象征着团团圆圆的，多喜兴啊！

陆军璞把一平盘儿饺子皮儿搁在爷爷码饺子的盖单儿那儿，然后，再拿一个空平盘儿回到案板边儿上，接着擀饺子皮儿去了。项骏泽站在陆军璞的旁边儿看着陆军璞擀饺子皮儿，说：“你这饺子皮儿擀的够溜的呀！”陆军璞说：“我能一下儿擀俩皮儿。”项骏泽说：“你够牛的！我抱柴火去了。”说完，项骏泽就站到爷爷身边儿去了，他问爷爷：“爷爷，您跟我说说，咱家柴火在哪儿哪？我还是抱柴火去吧。”

爷爷跟项骏泽说：“不用抱柴火，一会儿包完了，咱们在炉子上煮饺子。你要是闲饥难忍想干活儿哪，我给你找个活儿，你上南屋的蒜辫子上，揪两头蒜去吧。”项骏泽推门儿出去了，不一会儿，手里攥着两头蒜回到了屋里，他问爷爷：“爷爷，是不是得把这两头蒜剥喽啊？”爷爷让项骏泽从橱柜儿里拿出一个小碗儿来，跟项骏泽说：“剥几瓣儿蒜搁那小碗儿里，够吃就行，不用都剥喽。”

陆军璞跟爷爷说：“我们俩还得坐公共汽车走哪，吃蒜太味儿，蒜气辣烘的不好闻。”爷爷说：“吃馅儿（饺子、包子、盒子之类）不蘸醋蒜儿没滋味儿，待会儿咱们再喝点儿酒。骏泽也喝点儿，咱们今儿就饺子酒儿啦。”项骏泽赶紧说：“爷爷，我不会喝酒。”爷爷笑着跟项骏泽说：“多少喝一点儿，大小伙子了，喝点儿酒没事儿。”

爷爷看项骏泽剥的蒜也差不多了，就打开橱柜儿的门儿，拿出一个蒜杵子，递给项骏泽，问他：“这个，你会使吗？”项骏泽接过蒜杵子说：“会，不就是把蒜搁到这里边儿，弄碎了就成了么？”

爷爷说：“小心点儿，试着来，别让那蒜末儿蹦得哪儿都是。”项骏泽胸有成竹的说了一个字儿：“成。”说完，就把搁在小碗儿里的剥好了的蒜，一股脑儿的倒进了蒜窝子。爷爷赶紧拦着项骏泽：“不成，你那样儿可不成。”项骏泽看着爷爷，疑惑的问：“怎么啦？不成啊，那怎么弄啊？”于是爷爷一边儿包着饺子，一边儿教着项骏泽怎么用蒜杵子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