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亮 | 柿 子 树 死 了

柿 子 树 死 了

文|郭明亮

大哥对我说场面子的柿子红了，你回来夹些吧！我自然地想起那东坡三段地的柿树，以及我家的另一棵暖柿树，肯定柿子都红了。它们是我家的功臣，在多年前曾给予我们经济上很大的帮助。好多年了，经常从远处眺望过它，但总是步履匆匆地没走近过，每每吃大嫂拿的柿子醋时，我会对自己说，这是东坡的柿子酿成的柿子醋。

“东坡的柿子也红了吧？”我随意地问了一句。

大哥的回答让我震惊不已，“去年死了！”“什么？柿树死了？”我又问了一遍。

大哥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我，“的确那两棵柿树都死了。”我突然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柿子树也会死？“原因是，老死的？还是病死的？去年旱死的？”大哥很平静地说，不只是咱家的柿树死了，东坡的许多柿树都死了。

大哥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人生的生生死死，他经常给组上那些死亡的人挖土修坟，他的轻描淡写我能理解。

前段时间我还在空间写过，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回东坡去，站在那红彤彤的柿树旁忘却一切的大笑一场，拍摄个视频发到空间娱乐一下，现在看来成了泡影。

写那些文字的那一刻我是快乐的，心里无比的幸福，似乎在不久的一个日子里，我会实现自己的愿望。可它居然死了？柿子树也会突然死亡？我心里疑惑不解，难道是谁毒死了柿树？“会不会是谁害死了柿树？”我居然又问了大哥一句。大哥笑着回答我。“谁祸害柿子树干啥？”

我沉默了，我时常在文字里写东坡，写那一棵棵间隔距离很远长在悬崖边的柿树，前几日又写了一篇《柿子的往事》，写的激情洋溢，写的热血沸腾，满满的回忆激发了我再次去东坡看柿树的欲望。多么遗憾啊！我记得去年远远地眺望柿树它好像还活着，难道大哥和我开玩笑？他没看清吗？“许多的柿树莫名其妙地死了！”想起那句话，我还是不再怀疑大哥了。

写《柿子的往事》时的喜悦心情没了。我就是回东坡它也是枯树一棵了，我站在一棵枯树下如何笑得出来？我原以为，它不会死的，即便是我离开这个世界它还在，春夏秋冬，年复一年地屹立在东坡的崖畔边，它是树啊！树的寿命是很长的，我几乎很少看到树老死的场景。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写东坡的柿树，我总是一写东坡，就想起那一棵棵的柿树，大多数柿树死了，没有了柿树的东坡，就像失去亲人的我，生命中少了最重要的部分。

我想到过东坡的地有一天不再出现庄稼的情形，许多的核桃树花椒树会代替了多年的麦子和苞谷，我确确实实想不到大面积的柿树会从视线中消失。

我们村里的人一代又一代地死去，一代又一代地生长成人。这是谁也扭转不了的自然现象和规矩。

可柿树死了，没人再去栽种了，它没经济价值，它不再是多年前的柿树，就像许多年迈的老父老母，一生为儿为女，老了干不动活被孩子冷落，一旦从呼吸走到不呼吸的境地，渐渐地就没人记得和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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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郭明亮，笔名，南塬人家，陕西省渭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生于沋河川，靠吃东坡的麦子长大成人。已步入不惑之年。漂泊于城市，认识的人多与我说话的人少。孤独寂寞了一个人经常喃喃自语。在手机里写说说和娱乐小说。一个专写平凡人故事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