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月 素 描
九 月 素 描
文|黄晓鹏
尝试着用笔
素描九月
闲时聆听
白云飘飘 秋雨潇潇
细嗅
清凉月光 浓郁菊香
——题记
冷清的教师节
9月1日如期开学了，这很难得。国内的疫情已被控制，国外的疫情正汹涌蔓延。
开学第一周，班主任工作照例是紧张、忙碌的。暑假里缺乏锻炼，我的身体几乎扛不住了！嗓子肿痛，焦头烂额，精疲力竭……看看临近教师节，我连忙安排班长出一期黑板报，以“庆祝教师节”为主题。
黑板报顺利办好了，比较漂亮：蓝天，白云，几只憨态可掬的卡通动物，中间是彩色的“教师节快乐”5个大字。顿时，教室里面洋溢着喜庆的节日气氛。
教师节这天是周四，上午我没有课。午饭后，我到班上辅导。“老师好，节日快乐！”“老班，祝你节日快乐！”……一路上，以前的学生纷纷笑着走到我的身边，送上祝福。走进教室，喧闹的学生们马上安静下来了，有的打开课本复习，有的写作业，有的低头小声说话……窗外，两只小鸟追逐着箭一般地飞过；教室里，波澜不惊，和平常的日子一样。黑板上方的钟表，滴答滴答地默然走着。
“今天是教师节啊！”一个声音在我的心里大声地喊着。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揉揉眼睛，这不是在做梦吧？眼前，没有往年的全体学生恭恭敬敬的起立，没有往年的一枝枝红色的塑料鲜花，没有往年的一声声真挚感恩的祝福，有的只是凝滞的冷清，冷清，冷清……
这一届的学生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一个个巨大的问号，在我的心灵的天空里萦绕、纷飞着。
瞬间的幸福
开学第一个月，是学生养成教育最为关键的时候。学校要求，班主任每天要坚守在岗，勤跟班，勤坐班。
这样一来，作为一名农村初中寄宿制的班主任，我几乎每天都是朝五晚十，白天很难见到家人了。
一天上午，妻上班忙，打电话让我接女儿放学。
看看快到时间了，我赶紧从单位出发，心急火燎地赶到女儿学校的大门口。女儿远远地看见我来了，一脸惊喜地飞奔到面前，扑进怀里，紧紧抱住，久久不愿松开……
回家的路上，她亲昵地说这说那，声音清脆悦耳，如一曲动听的轻音乐。
买菜，洗菜，淘米，蒸米，切肉，炒菜……匆匆忙忙做完饭，已经12点10分了！离中午辅导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到单位的路程最快也要20分钟。时间很紧，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后，我慌慌张张地往外走。这时，妻下班刚刚走进门，放下小包。
“哎哟！我的手机呢？”摸摸裤子兜里空空的，我惊呼。
“在餐桌上，我给你拿！”妻最先找到。
“不哩，我要给爸爸拿！”8岁的女儿不满地瞪了妻一眼，拿起手机，小跑到我的面前，她的小马尾辫左右跳跃着。
“爸爸，路上小心一点！爸爸，再见！”女儿的声音甜甜的，柔柔的。她举起右手，依依不舍地挥动着。天气还比较热，她的娇嫩的小脸上的汗珠，映着照进屋里的阳光，一闪一闪地发亮。
那一瞬间，我的心弦猛地被拨动了！一股幸福的暖流滚滚充溢心海，汹涌澎湃着，掀起阵阵滔天巨浪……
迎国庆合唱训练
“老师，音乐老师让你到餐厅里去！”9月23日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备课，班长急匆匆地走进来说。
“为啥让我去？”
“这一节是音乐课，老师让同学们到餐厅里上，训练迎国庆合唱。有几个同学调皮、不听话，老师气哩很，管不住他们，让我来喊你去……”
“还是那几个学生吧？他们太不像话了！得狠狠地批评批评！”我不禁火冒三丈，头嗡嗡嗡的，像飞进来一大群蜜蜂。
快到餐厅时，听到有一个学生在“通风报信”：“老班来了，老班来了！别乱了……”
见我到了，音乐老师向我点头致意。“好，现在大家重新把这二支歌唱一遍！”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开始指挥。
“我们迎着初升的太阳，走在崭新的道路上……”嘹亮的歌声，整齐的动作，激情的表演，我的心不由地被深深地震撼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这些充满朝气的学生，真的是我班的吗？
开学以来，我对他们的表现是失望、生气的。如今，他们卖力地大声唱着歌，他们的目光清澈，脸庞纯洁，精神饱满，仿佛是电影、电视里的那些名校里的优秀孩子……看来，只要用心，今年的这些学生还是能够教好的。我的心里不由地升腾起了希望。我不禁向音乐老师投去敬佩的目光。
晚自习后的一幕
9月24日，晚自习放学后，在教学楼前面，我招呼学生站路队，二人一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后。
学生们叽叽喳喳，嘻嘻哈哈，似一群小麻雀。灯光下，流动着热闹、轻松的气氛。
“班长抓紧时间查人数，人到齐了再走！”我提高声音说。
忽然，站在前面的一个女生眨眨眼睛，笑眯眯地问我：“老师，你多大岁数了？”她周围的女生都不说话了，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脸上含着笑意。
现在的学生怎么这样胆大呢？不过，这不是在课堂上；何况，他们也辛苦一天了。我佯怒：“你问多好的问题啊，这是个人隐私！”
“你看着很年轻啊……”她穷追不舍，嘴角上扬，一脸期待。
“你会说话，但不能过分……”我笑着警告道。
“老师，你是不是刚结婚啊？……”搂着她肩膀的一女生笑着插嘴。前面的女生都笑起来了，有的捂着嘴，有的弯腰捂着肚子……
“不能过分啊！再这样说，我就真的生气了！……”我提高了声音，脸紧绷着，“你们都不回寝室休息了？快点走吧！”
“哈哈哈哈……”她们开心地笑着，站队快步走向宿舍。
月光下的校园，比白天安静了许多，显得格外美丽、空旷。中心马路两边的花草树木，静静地立着；从东边的小树林里，偶尔飘过来一声两声宛转的鸟鸣，是它们睡梦中的呓语吗？
参加县教研会
9月30日上午，我到H校参加全县初中语文教研会。通知要求8点前签到。早上的时间是很紧的，送完孩子上学，我急匆匆地骑电车赶到H校。还好，没有迟到。
走进学校大门，欣喜地遇到了几位以前的老领导、同事。握手，问好，交谈，心中不觉一片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崭新明亮的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连过道里也坐满了前来开会的老师。县教研室Z主任安排我评第二节课。心里有些忐忑，我说：“Z主任，我水平不够，怕评不好……”“没事儿，你可以的。”Z主任微笑着鼓励。
H校的两节观摩课精致，精彩，令人感到获益匪浅，不虚此行。期间，我接到了妻的一个电话，说是远在几千里外工作的儿子，要回来过“双节”。非常兴奋！我的心不由怦怦地快速跳动起来。但我不能分心。争取把课评好，可千万别丢单位的人啊！我一边认真听课，一边斟酌着词句。
不由地，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在全县初中语文教研会上评课的情景。那是2003年，我30出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光阴易逝，时光如电。“最是人间留不住，红颜辞镜花辞树。”如今，我早生华发，碌碌无为，已是油腻大叔一个了……
一抹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我的脸上，也照在了原来的老领导、同事的身上。我又不禁想起了杜甫的《赠卫八处士》里的诗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渐渐地，心里转悲为喜。
“下面，有请上港乡中的黄老师上台评课！”H校的一位领导在主持会议。我如梦初醒，离开座位，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向主席台走去。
【作者简介】
黄晓鹏，70后，河南新野人，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文章散见于《河南日报》《教育时报》《作文指导报》《躬耕》《南阳日报》《南阳晚报》《教与学研究》《今日新野》等报刊及各网络微信文学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