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 |“古建队”承建各种民间艺术项目
“百鸟朝凤”,唢呐界的《交响协奏曲》,“唢呐王”,红白事上的至尊宝,艺术事业上的造诣与成就,平凡生活中的礼遇和尊崇,让“吹唢呐”这一技艺有了高于艺术、生活的传奇质地。影片《百鸟朝凤》讲述的便是这一民间艺术在时代洪流中的跌宕。
传统艺术的勃兴与衰亡,正向吴天明曾经导演的影片《没有航标的河流》片名一样,在历史的河流中载浮载沉,无论戏曲、相声甚或每一流派每一工种的兴衰,从熙攘岁月走向未知终点……真不是一个或几个人可以决定的。兴,身不由己,衰,也无力挽狂澜。
一门手艺或技艺的兴旺与否,首先要看其行规礼仪是否能够得到高度执行,二人转红火,赵本山收徒拜师仪式就是最好证明,郭德纲从“非著名相声演员”的口头禅到现在屡屡谈起“儿徒”以及大发感慨:“收徒弟容易,教徒弟难,不是所有儿徒都是有良心的。” 也可看到一个相声人从对自身定位调侃到对门规礼仪的要求的过程。“唢呐离口不离手”,“百鸟朝凤只传一个人”,是唢呐行当中的门规和讲究,“焦三爷坐在太师椅上,孝子贤孙跪满一地”是行业鼎盛时期的待遇,一旦有人开始抱怨“礼崩乐坏”,证明这一行当不行了。
所以《百鸟朝凤》是一部从充满希望却走向绝望的影片,从父子俩一头汗水的赶路拜师,到接掌“焦家班”的意外惊喜,仔细的描绘了一个人走向“巅峰”的希望之旅,那个过程也是观众对这个行业的一次探秘,“儿徒”学艺期间那些痛苦和欢乐,都让影片的细节和情感呈现饱满,但当经济大潮挟裹所有国民蜂拥抢行的时候,观众也迅速从这种欢乐步入一种向下的茫然和恐惧——洋鼓铜号现代乐队的出现犹如一记重炮,让唢呐班的掌舵人顿时失魂落魄,而焦三爷的离世,象征着这一传统艺术的辉煌时期的彻底终结——未知可以带来欢乐,也可以带来绝望。
文化局领导带着“非遗”目的要求他们再演一场的时候,差点以为导演要表现传承的必要性了,但散落天涯的师兄弟各自在生活中摧残,再也无法吹响唢呐,终于明白在时代面前,一切都是徒劳——西安的城墙上,那个黯然吹着唢呐的乞丐,预示了这门手艺的最终命运。
与此同时走入观众眼中的,是小师弟打算成立的“古建队”,冯骥才曾在《人民日报》上撰文,写:当前,愈来愈多的城市都头脑发热地想干一件事——建造一条仿古街。这不幸地应验了20年前大规模城市改造时,我们说过的一句话:等到把真的拆光了后,就要造假的了。说白了,过去拆掉真的老街,是为了赚钱,现在造假的“老”街,还是只为了赚钱。
这个“古建队”将来要打造的,将会是各种消亡或频临消亡的民间艺术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