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李敖|纪念

李敖

李敖(1935年4月25日—2018年3月18日),男,字敖之,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时事批评家,历史学家,作家,诗人曾任台弯“立.法委员”,2008年任满,宣布退出台弯政.坛。因其文笔犀利、批判色彩浓厚,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所以自诩为“中国白话文第一人”。

“以玩世来醒世,用骂世而救世”,有《北京法源寺》《阳痿美国》《李敖有话说》《红色11》等100多本著作,前后共有九十六本被禁,创下历史记录,被西方传媒追捧为“中国近代最杰出的批评家”。《李敖大全集》是他大部分著作的合集,共80册,凡3000万字。2005年9月访问大陆,在北大、清华、复旦三所顶尖高校发表了名为“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尼姑思凡”的系列演讲。

2018年3月18日,李敖在台北去世,享年83岁。

只有一个李敖

文/余一梦

北京时间2005年9月19日,“知名文化人士”李敖抵达北京,开始为期11天的“神州文化之旅”。

“知名文化人士”,这是新华社对大陆之行的李敖的定位。另一个著名网站对他的称呼是“台弯知名学者”。我想李敖对这样的变化恐怕是不大高兴的。他行前曾说过,在台弯做了这么多年的外省人,最大的顾虑是回到大陆又被当成客人。没有一家报纸称他为“明主斗士”或“自由知识分子”;而李敖在台弯的时候,我们似乎更喜欢这样称呼他。

李敖一向刻薄,喜欢一针见血,这次他也受到了同样的“礼遇”。——知名学者傅国勇认为,李敖只不过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识时务的文人,一个骨子里缺乏理想主义的人。“他无比狂妄、勇敢的背后乃是精明到家的计算,是他对成本与收益的权衡。”并进一步揭露:“他之所以敢于批评国民档,主要不是基于理想主义的冲动,而是别有怀抱……选择批评国民档这条路,只是他在那一环境下选择的玩法而已,他早已窥破当时的国民档搞明主无量、搞毒柴无胆的内心秘密,即使得罪了蒋,最多无非是把他关上几年,既不会终生监禁,也不会被活活整死。”

一个热血勇士反毒柴、求明主的坎坷一生,竟然是一场深刻的阴谋,一个精妙的游戏。这真是诛心之论!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游戏——入狱三次、涉讼三十年、出庭数百次、遭遇明枪暗箭无数——除了李敖,还有谁玩过,还有谁敢玩。

的确,李敖也只有在“那一环境下”才敢这样玩,换了一个环境,会是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这证明了李敖的聪明。然而,聪明不好么?诚然,“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但是“做烈士不算什么,做战士才聪明。”斗争是需要智慧的,与其做无谓的牺牲,何如“做快快乐乐的战士”(李敖语)?李敖的嘻笑怒骂,不正是一种韧性的战斗吗?

同是“大陆之行”,咱们的定位却不一样。连占、宋楚鱼、郁沐明分别是“和平之旅”“寻根之旅”“民族之旅”,李敖则是“神州文化之旅”。有学者说,前三者来访“政.治意义深远”,而李敖之行则“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影响”。

这实在是书生之见。新华社记者在《欢迎李敖回家》的时评中满怀深情地写道:李敖“回家”,也是一个文化人对文化原乡的回归……显示了李敖对一脉相承的中华文化的认同,也再次印证中华文化是两岸同胞切割不断的精神纽带。李敖“回家”,更是一个台弯同胞对祖国的回归和认同,他以实际行动告诉每一个生活在台弯的中国人:“爱台弯”与“爱中国”是别无二致的。

这是对李敖大陆之行的一种期许。——不过,从李敖捐建胡适铜像,以及在北大、清华演讲的内容揣测,除此而外,李敖先生也许真的“别有怀抱”,他想告诉生活在大陆的中国人:“爱祖国”与“爱明主”是不矛盾的。

当年有李宗仁的回归,如今有李敖的回归,如果说这是做秀,那也是一次高明的做秀,其结局是“主宾双赢”,各有所获。它再次显示了李敖的大智慧和大胸襟。李敖是我们的时代英雄,这样的英雄,历史上不少,现实中不多,堪称国宝,值得珍惜。

2005年9月21日

(原载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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