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记忆】想起午收那些事

想起午收那些事

文/春江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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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收大忙时，到大姐家过了两天，不敢说是帮忙，其实真的帮不上忙。现在收麦子，全部是大型联合收割机，哪里还用得上我帮忙。整个村子，不到两三天，小麦已经基本收割完毕，但是还没有完全晒干，就阴雨连绵，这是最让人头痛的鬼天气！有许多农户家的麦子都受了潮，甚至有的发生了霉变。幸好大姐家的门前有一大片水泥场地，所以大姐自家的麦子晾晒干净，颗粒归仓，还给两家邻居提供了场地。

     邻居早早起来，把小麦摊开，虽然没有阳光，也要扒开晾晾，总不能看着小麦捂得上了气。午饭时，本就阴沉沉的天空忽然刮起了毛毛雨，邻居吓得一边大喊着“下雨了”，一边急急的跑出来收麦子。大姐立即放下碗筷，出去帮忙，于是大家木锨扫帚一起上，一阵忙乱，终于把小麦抢进了屋里，还好，小麦没有被雨淋着，大家方才嘘了一口气。于是，继续吃饭，期间，大姐就说:“看看现在种地多容易，三两天就干完了，把小麦卖了，这一季就算结束了，哪像过去，没有一个月，也得二十天忙活”。

     大姐说得实际呀！想起我们小时候，别说整个午收的过程，就单单打麦子 （即碾压脱粒）晒麦子那一个流程，就足以让人筋疲力尽，要是遇着好天气，还少挨些累，倘若遇到阴雨天气，那真是哭都没有眼泪，不经历几场“风雨”，就想收获，那怎么可能！

     记得那时候不是现在的大联合，可以直接脱了粒收回来，暴晒两个太阳就可以归仓，甚至有的农户根本就不进仓，直接就卖了出去。我记得最早的时候，是人工镰刀割麦子，家家户户用平车把打成捆的麦子运到打麦场上，扒开反反复复地晒，晒干了，就套上老黄牛，拉着石磙子，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在上碾压。这一幕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那拉磙子的牛和牵牛的父亲。牛似乎对前途充满了“渺茫”，只是机械地走啊走，对前途没有任何希望。父亲则戴着草帽，把整个头都遮住，就在那火火的阳光下，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走下去。 到后来又有了些进步，可以用小型联合收割机收获，但是依然是不脱粒的，依然要连着秸秆收获，只是脱粒的时候也先进了一些，可以开着手扶拖拉机，拉着石磙子在上面反复碾压，这时，也就感觉很不错了，多少有点机械化。

     这样的日子我是最怕的了，因为我从小就怕见太阳。但是没得躲！父亲赶着老牛终于转到了时候，于是男女老少齐上阵，要“翻场”，所谓的翻场就是把那些麦秸全部翻过来，再反反复复地碾压。必须得翻，越热越要翻，趁着大好天气，赶快翻！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想，卖冰棒的咋还不来呢？要是来了，我可以丢下铁叉，跑去买冰棒呀！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那一年午季，父亲因为刚做完手术住院期间，母亲必须要在医院陪护他。家里只有我和五姐，午收大忙呢，谁家不忙！大姐她们先把我家的麦子拉到场上，嘱咐我和五姐要及时翻晒，什么时候晒干了再来替我们脱粒。真是“破屋尽遭连阴雨！”那一年（应该是1991年）午季雨水就特别多，好像有许多农户麦子没有脱粒，就发了芽，甚至有的没有来得及收割，站在田里就泛了绿。刚刚露了一点太阳，五姐说:“赶快把麦子扒开晒，要发芽了”。我们于是奋力地去扒那麦垛子，谁知刚扒到一半，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我们不敢迟疑，立即又向一起堆积，还没有堆好，大雨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我听到五姐一边哭着，一边骂老天不睁眼。我狠命地用铁叉甩着麦子，泪水和雨水一起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终于等到了大好天气，麦子也晒干了，于是姐姐姐夫，还有叔叔大爷，一起相帮，一天就把那些麦子碾压完毕，不得不说一句，无论什么年月，人心都是向善的，也都是互相帮衬着，扶贫救弱的。

别以为麦子脱粒以后就没了事，这只能说是大头着了地。脱完粒还要“扬场”，就是趁着风势，把杂质和瘪粒剔除出去。然后还要足足地晒上两个好太阳，才能归仓。倘若晒麦粒时遇到这样的天气，忽降大雨，那“抢麦”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即使暂时归仓，也不是彻底完成了任务，要等到七八月份，趁着好天气，把麦粒扒出来再晒一次，然后趁着热气收进仓内，这才算彻底地放了心，只等着吃新麦喽。

      说了这些，其实也就是过去和现在做个对比，科学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们的生产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特别是现在的农村，机械化水平提高了，节省了多少时间和人力，人们休闲娱乐的时间就丰富了起来，生活质量也在不断提高。这是我这两天在大姐家里感受最深的一件事情。

本文作者春江暮雪，本名韩英，就职于某事业单位，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