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阳光”散文有奖征文】没有父亲的端午节/汪向军

2003年农历四月二十七,父亲去世了。今年父亲忌日那天,我和从合肥赶回来的姐姐在大雨中去了一趟孔城老家,祭奠父亲。那天晚上,一只鸟就落在我窗前的房顶上喳喳地叫着,不肯离去,我让女儿拿来我的手机拍摄下来,然后我就呆呆地,半天没有说话,我情愿相信那只鸟是父亲幻化而成。

2002年9月份,父亲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母亲不知道从哪儿得来消息,附近有个神人能预测人的生死,让我和她带父亲去找找看,我们最终摸到了那个“神医”的家。那家到处都悬挂着病人送来的锦旗。其实我是不相信这个的,我知道一些人需要依靠蛊惑人心达到谋财的目的。我们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安慰母亲的心理。那“神医”给父亲看了之后,念念有词,草落枯黄之后,我的父亲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和母亲听了这样的话,心掉进了冰窟。随后母亲又向“神医”讨要了秘方,我们就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虽然我不相信那“神医”的话,但从那个时候起,我却有了难以摆脱的恐惧,每天天不亮,就会轻轻地走进父亲的房间看看,摸摸父亲那双开始瘦弱的大手,听听父亲那不再均匀的呼吸。

2002年11月,父亲对母亲说,想搬回到孔城沙塘的乡下居住,那边的空气好些。谁料那次回孔城老家后,父亲就再也没有上城里来。我不知道那次父亲离开他生活一辈子的城市,有没有在心里说声告别,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即将来临。反正那天父亲把东西拿下来后,还一个劲地朝楼上不停地张望,即使走到马路边的时候,还是偷偷地回头。

我将父亲送回乡下,回来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父亲居住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甚至还在留有父亲气息的被窝里躺了一会,感觉就像躺在父亲宽厚的怀里,特别温暖,当时还心想,等年过了再把父亲接上来。不久,我的女儿就在市医院呱呱坠地,父亲在进入生命进行倒计时的当口,总算没有了遗憾,因为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有了传承血脉的后代。当女儿从医院出来时,我就将她母女俩直接送到孔城,我知道这也属于一种精神疗法。

父亲的身体在逐渐恢复中。那段日子,父亲天不亮就起床,上附近的集市买菜,偶尔也将他的孙女抱在怀里逗一会。或许真的是天伦的作用,父亲艰难地走过一月、二月、三月,直到四月,那个时候我们全家都暗暗窃喜父亲的病情稳定下来。于是我开始像只候鸟在孔城与桐城之间来回穿梭,即使有点疲惫,但能守在父亲生命的最后的时刻,那种以分秒计算的幸福,还是被我小心地捧在手里。谁料这种幸福感慢慢地变得微弱起来。在我把父亲最后一个月工资带回来时,父亲颤颤地从中抽出两张递给我,“三子,端午节马上就要到了,给学学买个项圈,我恐怕快不行了”。我猛地扑到父亲的怀里,嘤嘤地啜泣:“爸爸,你不会走的,你还早!”母亲在旁边也说,是的,等等再买也行!但父亲执拗着将钱塞到我的手里。

端午节来临的前夕,父亲终究没有逃脱癌魔的侵袭,撒手西归。父亲走后的第一个端午节,我沉浸在悲痛中,没有父亲的节日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凝望黑白像框里的父亲,蛋糕咬了一小口,我就再也没有心情吃下去……

现在,我已“习惯”了没有父亲的节日,我知道只有好好地活着,才是对父亲最好的回报。

作 者 简 介

汪向军,安徽省作协会员,桐城人,供职于龙眠街道办事处,爱好文学,在《安徽文学》、《江淮晨报》、《安庆日报》、《合肥晚报》、《淮南日报》、《常州晚报》等发表散文近300余篇。




本次征文设金奖二名,银奖五名,视参加征文篇数设入围奖若干名。金奖奖品为张小斗先生的嫡作高档黄龙山原矿紫砂制作的西施壶一把;银奖奖品为张小斗先生的嫡作高档黄龙山原矿紫砂制作的功夫壶一把;入围奖奖品为国家级出版社出版的《行参菩提——2017年中国行走散文作家二十二强》散文作品集或作者为孙春雷、贾国勇的《行参菩提》(二者任选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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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参菩提·“端午的阳光”散文有奖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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