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味道”散文有奖征文】悠悠艾蒿情/东北雪
小时候,每逢过端午节来临之际,屯子里家家户户都要从野外采几绺艾蒿插在门上和窗户上,说是驱邪避灾的。大人们在艾蒿杆儿上系上五颜六色的纸葫芦,拿给孩子们玩耍。孩子们便拿着艾蒿欢天喜地地到处跑着玩,有的一大早就跑到小麦地里,拿艾蒿蘸着露水往脸上洒。可谓情趣盎然。
曾记得,我跟随父亲去祖坟地去砍柴,忽然有一股浓浓的芳香气息钻进了我的鼻孔里。于是我便好奇地循着那散发着香气的草丛走去。寻找了好半天,才发现,那散发着香气的竟然是野蒿草。挺直的杆儿,灰白色的叶子,拥挤在草丛里,正散发着浓浓的芳香气息。我索性把它拔了下来,凑在鼻尖儿上,一股强烈的香气立刻钻进鼻孔里了,好不惬意啊。我拿着它问父亲:“爹,这是啥草啊?”父亲看了一眼便说:“艾蒿。这可是好玩意儿呢。用处大着呢。它能避邪,还能给人治病。要不每逢五月节家家户户都在门窗上插艾蒿呢。”打从那时候起,我就对艾蒿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在一般人眼里,艾蒿不像牡丹那样雍容华贵,不像芍药那样妩媚绰约,不像玫瑰那样光泽鲜艳,也不像栀子那样芳香四溢,远远称不上什么国色天香,或许是不登大雅之堂野草罢了。然而,在我的心目中,艾蒿竟是那么无比珍贵,无可媲美的珍奇之物。诚然,艾蒿外观普通平常。它质朴无华,默默无闻,不像花卉那样争奇斗艳,招蜂惹蝶。艾蒿是蒿草家族中的一员。在这个大家族里,又分为青蒿,黄蒿,柳蒿,蓬蒿,臭蒿等类。艾蒿茎秆挺直,从不蔫头耷脑。椭圆形的叶片,呈灰白颜色。微风徐来,便随风摇曳,散发出浓浓的清香气息,沁人心脾。
打心眼里说,在百草花卉当中,我对艾蒿情有独钟。遗憾的是,后来或许是大量开荒种地的缘故吧,艾蒿竟然渐渐消失了踪影。端午节小贩们在市场上叫卖的以及人们平时用来泡脚的已经不再是真品,大都是水蒿而已了。艾蒿,生命力及其顽强。只要有一粒种子或一个根须便能成活,不像那些娇花嫩草易于夭折。它不择水土,不畏旱涝。江畔河边,山崖石缝,房前屋后,田头地脑,以及高坡坟地,只要有一栖身之地,便可欣然安家落户,茁壮成长,生息繁衍。大风刮不倒它,雨水冲不坏它,干旱旱不死它。艾蒿不用人浇水,不用人施肥,不用人除草,也不用人松土。它只是自自然然地一味生长。春风吹来的时候,它便会自行发芽吐绿。夏天里,蓬蓬勃勃地茁壮茂盛。在微风细雨中,摇曳多姿,姿影婆娑,不时地给人送来阵阵扑鼻的清香。
艾蒿,还有一种无私的奉献精神。它的叶子可以用来煮水,可以美容养颜。它的枝干可以用来冲水泡茶,以预防真菌感染,改善肠道消化。它的根须可以用来煎水止咳润桑,还可以杀菌止痛。《本草纲目》记载:“艾以叶入药,性温,味苦,无毒,纯阳之性,通十二经,具回阳,理气血,逐湿寒,止血安胎等功效。”于是又称为“医草”。故曰,艾蒿是“医草”中的尚好佳品。中华中医药学会的谢钟先生曾赋诗赞颂艾蒿:“端午时节草萋萋,野艾茸茸淡着衣。无意争颜呈媚态,芳名自有庶民知。”
为了寻找艾蒿,以便把它移植到自家的小园子里,我曾屡次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家乡的好多地方。去过驿马山,黄土山,团山子,河湾地等好多地方,遗憾的是,竟然毫无所得,并没发现一株艾蒿。后来有幸外出旅游,依旧忘不了随时随地地寻觅着艾蒿的踪迹。我曾在济南的南山,山海关的角山脚下,河北涞源土山上,居然都意外地发现了我梦寐以求的艾蒿。于是,我一一地把它们挖回家来,又将在各地挖来的艾蒿分门别类地移植在房前的小园里,小心翼翼地为它们浇水,培土,去除杂草。春夏秋如一日地呵护着它们。无论走到哪里,也时时牵挂着家里的艾蒿。如今我的艾蒿全部成活了,而且长势良好,蓊蓊郁郁,蓬蓬勃勃,枝繁叶茂,四向披拂,呈现出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我为此而感到慰藉,感到自豪。种植艾蒿,既有药用价值,又有观赏价值,也可以陶冶人的性情。
但愿我的艾蒿茁壮成长,长出一个令人喜悦的境界。为自己,也为他人留下一份值得欣赏的珍稀植物。
作 者 简 介
李锡群,笔名东北雪,高中高级教师。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1982年在哈尔滨日报发表小说处女作《盖房》,此后连续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上发表小说,散文数十篇。曾在《北方文学》《鸭绿江》《小说林》以及一些报纸副刊发表作品,近期有三篇散文发表于《中国乡村》杂志。是《中国乡村》杂志认证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