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为奴的清河公主

西晋清河公主是晋惠帝和皇后贾南风的女儿(有说是皇后羊献容所生,本文归为贾南风所生,根据为柏杨先生《中国帝王皇后亲王公主世系录》),本该锦衣玉食的她却不幸遭逢“永嘉之乱”,开始了一段坎坷的苦难人生。

西晋永嘉五年(311),匈奴族人建立的汉赵政权一举攻陷了洛阳城,晋怀帝被俘,王侯公卿被大肆屠杀,惠帝皇后羊献容也被汉赵大将刘曜掳走,史称“永嘉之乱”。清河公主在这场战乱中侥幸活了下来,她虽然逃脱匈奴兵的搜捕,但是在逃难的过程中与家人和姐妹失散。就这样,一位平日里在皇宫养尊处优的公主在逃难中与家人分离,开始了多灾多难的宫外生活。

和家人分离后的清河公主身旁并没有丫鬟或者侍卫侍候着,她孑然一身地被裹挟在流民队伍中。她先是被一个山野村夫盯上了,但是这人并不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随手将她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也没有认为她奇货可居,几经周转,出身尊贵的清河公主被贱卖到一个吴兴(今浙江湖州)的大户人家钱温手中。由于当时钱温的女儿在年龄上正好与清河公主相近,钱温索性将清河公主送给了自己的女儿作为奴婢来使唤。

清河公主在宫里的丫鬟和奴仆数以百计,她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干过伺候人的活儿,所以难免显得笨手笨脚的。再加上清河公主骨子里自带一种雍容高贵的气质,是钱家小姐这样的小家碧玉比不上的,面对这样的“下人”,钱家小姐当然很是不爽。钱家小姐于是对清河公主各种刁难,不仅把那些脏活累活全部分给她,而且时不时地还不让清河公主吃不饱饭,总之是清河公主沦为奴婢的这段日子里只能用苦不堪言来形容。

建武元年(317),西晋宗室司马睿在建康称帝,史称东晋。清河公主终于在灰暗的日子里看到了希望。她趁着钱家小姐让她外出买胭脂的时候,拿着之前攒下的一点盘缠,利用闹市人多的机会逃离了钱家。清河公主在前往都城的路上,受尽磨难。她害怕自己再遇危险,所以在睡觉的时候都不敢睡踏实,盘缠不够,没有住宿的地方就只能睡在野外。好在她终于平安地从吴兴来到了建康。

来到皇城,她向侍卫说明自己真实身份,苦苦哀求放她去见当时的皇帝司马睿。起初侍卫对这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子会是前朝公主充满了怀疑,但在清河公主哀求下还是向上面进行了禀报。终于,饱含沧桑的清河公主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她声泪俱下的哭诉让继位不久的司马睿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他实在不敢想象公主这些年都遭遇了哪些非人的待遇。司马睿难以容忍钱家竟然这样对待公主,便立刻下令逮捕并处死了钱温和他的女儿。不久晋元帝改封清河公主为临海公主,并把她赐婚给宗正曹统。

《晋书》上对清河公主的记载很简略,“临海公主先封清河,洛阳之乱,为人所略,传卖吴兴钱温。温以送女,女遇主甚酷。元帝镇建邺,主诣县自言。元帝诛温及女,改封临海,宗正曹统尚之。”(《晋书》卷31)短短几行字,怎么容得下公主生逢乱世,流落民间的悲惨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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