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二十五，做豆腐

儿时过年，农村家家户户都要自己做豆腐。自家的黄豆，经过泡、磨、烧、点、压几道工序，亲手做成白花花的豆腐，如果没有亲自体验过，这一神奇的过程真跟变魔术一般。

在一年的耕作计划中，黄豆是必不可少的。“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一场春雨过后，黄豆就下地了。也可在夏天小麦收割之后的麦茬地里种黄豆，这叫茬黄豆。

明天要做豆腐，今天母亲就已开始准备了。先把黄豆摊开晾晒一会，挑除坏的、发霉的、太瘪的，淘洗一番。待晚上临睡觉时，倒进水桶里约桶深的一半，用水泡上。水泡黄豆真是奇妙的事，半夜静静聆听，豆子喝水的声音如婴儿吮奶，啧啧作响。母亲半夜起来还要为水桶里添几次水。一觉醒来，泡涨的豆子如小孩子粉嘟嘟胖乎乎的脸蛋，让人顿生怜爱之心。我有时也在旁边打打下手，但由于年龄太小，也帮不了什么忙，凑凑热闹而已。

先几年还没电磨的时候，只能用石磨磨豆腐，村里只一台石磨，腊月里石磨经常是24小时转。大人们边排着队边互相问着年盘的咋样了，我们小孩子在一边分作两团玩“斗鸡”、打仗。磨时得两个人配合，父亲推磨，母亲负责将泡涨的黄豆用手勺子舀进磨眼里，

还要不断往磨眼里加水，泛着白沫的豆浆便从磨盘下流出来了。石磨磨起来费功夫，但做出来的豆腐味醇。后来随着电磨的兴起，石磨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去年我在宁夏的西部影视城倒看见过。

将黄豆磨好后，接下来过滤豆浆。在大锅上架一个工字型的木架，将豆浆分批倒进一个大大的麻布做的袋子中，反复加水，然后扣住袋口使劲挤压袋身，纯豆浆就从袋子的细小网孔滤出来。经过反复挤压，过滤出来的就是豆渣。我稍大的时候就和父亲换着滤豆渣，很费劲的。

全部过滤完备，小火慢烧，待豆浆烧开，香味便从厨房里飘散出来，幻化为过年特有的味道。

接下来就要点豆腐。点豆腐是手艺活，同时挺神圣的，不允许生人在场，小孩子也不能乱说话，不然豆腐会跑掉、会坏的。母

亲将点豆腐的浆水慢慢倒进豆浆里，就在一瞬间，锅里均匀的豆浆变成了散开的豆花，就像晴朗的天空忽然飘起了白云朵朵。小孩的心思全在这白嫩嫩的豆花里，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会打起一碗豆花，放上盐、辣椒等调料，让我先尝到了过年的味道。

最后一道工序是压豆腐。在竹箩筐里铺上一层纱布，倒入豆花，包好，再盖上一层木板，如此一层一层码好，最上面压几块大青石，压上数个小时，豆腐就做成了。

虽然家家都做豆腐，但左邻右舍和亲戚都要送一送，那时候虽然穷，但邻里之间的关系却非常融合，谁家有好吃的彼此之间也会送一送、尝一尝。不像今天的城市，单元楼里的人都是那么矜持，来往甚少。

过年就像唱一场大戏，华丽冗长，做豆腐是其中的一个重要角色，缺少了豆腐，就会缺少了很多过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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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做豆腐

                           李兴柏

 

        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做豆腐……

 

       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忙着做过年用的豆腐。做豆腐有象征意义，“腐”与“福”谐音，做豆腐，也就意味着新年收获幸福以及福气。

过去的豆腐坊很少，因为觉得不合算。为了省钱，尤其是年根底前，腊月二十五这天，很多个人家就开始自己做豆腐。

父亲先要选好粒粒饱满的黄豆，去除石籽、草棍等杂物。淘洗干净，用清水浸泡，让豆子自然全部吸收水，让其肿胀，要泡上一个整夜，这叫泡豆子。第二天，要用清水将其清洗再捞出。然后，把胖嘟嘟黄豆倒进石磨磨眼里，就争先恐后往磨眼里挤，在上下两扇圆圆的石磨会一圈一圈地转，一会儿，就会流出带有好多白里透着点淡黄的豆浆，这叫拉豆浆。

有了豆浆，做豆腐的原料就基本准备得差不多了。豆浆从磨盘的口子里，流入下面接着的水桶内，待水桶要满时，再倒入豆腐包内。

 

       父亲拽住四角，来回抖动。再用木质夹板，夹住豆腐包，用力挤压，挤到不流水为止。淋下的浓香的豆浆，透过纱布的空窿眼，哗哗地流到铁锅里，这叫过滤。纱布内剩下的是豆腐渣，它可以做菜吃，还可以当饲料。这是个力气活，也是细致活和慢活，出豆腐多少全在于此。

       去了渣子的豆浆，进入大铁锅内，灶膛里点起了柴火。熊熊的火焰，映得母亲的脸红彤彤的。大火烧开，小火慢煮，豆浆翻滚时，雪白的豆浆咕嘟咕嘟冒着大气泡，母亲拿起菜勺子在锅里搅一搅，豆浆恢复了平静。为了保证豆腐质量和口感，要翻开三遍锅。火力要，火大了，就会粘锅底。要不停地用勺子翻动锅底，以防糊底，还要注意不能从锅边溢出。

       父亲将熬好的豆浆，盛在一米高的缸茬子里，母亲开始点豆腐，这是技术活。向锅里慢慢地倒卤水，用勺子不快不慢地搅动着。点卤水关键，点少了，豆腐嫩，点多了，豆腐老，吃着苦。点卤水，渐渐地翻起了豆花儿，奇迹出现了，只见雪白的豆浆，瞬间就变成了大块大块的水豆腐。

 

      水豆腐点好了，此时，父亲把豆腐板子准备好了，底下铺好了干净的大块豆腐布，用舀子舀水豆腐，一下一下倒进四方带木框的板子内，倒与木框子平行后，将豆腐布四面折叠，包裹好，上面盖好木板，搬来一块石头压在上面的板上。让它慢慢渗水、成形，待一个多小时后，水都排净，一板纯人工制作的白色豆腐就成了。

搬走石头，取走盖板，打开平平整整的豆腐包布，豆腐上面印着豆腐包布的花纹。用抢刀从上到下、由左右，一条一条地割好了，每块成为四方形，化的，用于现吃，送人的送人，其余，都给它冻上，留以后吃冻豆腐。

      自己做的纯手工的大豆腐，味美鲜嫩，清新可口，营养丰富。

     小时候，每逢腊月二十五，父母就会做豆腐。我们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像馋嘴猫，心里窃窃地念着，指望豆腐快点做好，以便吃上自己家做的新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