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望安杯”全国征文大赛017】王政寿|| 母亲，走了……（散文）

    主编：非   鱼

       得知母亲弥留之际的噩耗，我正在异地他乡上课！当我焦急地等候到公交车急地赶回家时，母亲早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跪在母亲的遗体前（2005年11月1日），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慈祥的笑容了。生我养我的母亲没容得我跟她说最后一句话，就这样默默地地走了，永远地走了……

       妈妈，我好想对您说，我对不起您！我有愧于您！可您再也听不见儿子深深的忏悔之声了。我是您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最小的儿子，也是故乡王家那一族人中当时最早的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据老一辈人考查，我是那一族人中四十二代唯一的一个读书出身的人 ——我深深地明白，这个“唯一”来之不易！为了让我读书，您养了好几头猪，每天天没亮，您就背着篓子去田野里、山谷中采摘猪草。没有钱买煤烧，您就到深山老林中捡枯枝败叶，放下捡回来的柴火后又扛着锄头奔向菜地里，有多少次您在田地里干活没有回家吃午饭！晚上摸黑着回来时：雨天是一身泥，晴天是一身汗！

       您的一生多么辛苦而又多么节俭啊！您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用，您身上的衣服总是又旧又破。当我们把您破旧的衣物放进您的灵柩时，我有说不出的内疚和自责——我是榨取您血汗最多的一个儿子，可是在您撒手尘寰的时刻，我却在异地他乡；您病倒在床榻上，我却没有请假为您煎汤熬药，我真的真的对不起您！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我枉读“诗书”十几载！我这个看起来好象有出息的宝贝儿子，到底为您做了些什么？细细想来，只有两件事似乎能够给我悲痛的心带来一丝丝的安慰和自平。那就是在母亲生病时，我曾经回家为她洗过两次脚，再就是她谢世前的第四天为她修剪过一次指甲（父亲说，其他任何人帮她剪指甲都不肯），其余的，则是深深的遗憾和愧疚……

       母亲走后，父亲变得孤独……

      家，也变得冷冷清清了——母亲是一个吃斋念佛的人，母亲在世时每天凌晨和夜晚都要虔诚地跪在佛像前敲木偶、诵经念佛，因此整座房子热热闹闹的，弥漫着氤氲的香味和生气。每次我出门干什么，母亲总要跪在佛像前默默地为我祈祷……我习惯了那悦耳的诵经念佛的声音，我喜欢在宁谧的晨夜谛听那清脆的敲木偶的声音，因为我是在那种声音中长大的。然而，现在回家时，再也听不到这种亲切的声音了；现在出远门时，再也没有谁会跪在神像前为我馨香祷祝了——我也变得极难得回家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真诚地疼爱我、牵挂我的人——母亲，已永远地离开了我，我的眼眶潮湿，眼前不由得一片模糊起来……

      在模糊的视线中，我似乎又看到了白发飘飘的母亲站在微弱灯光的屋檐下目送我上学的情景，看到了满脸倦容但依然欢笑地送我参加工作的一幕，看到了节衣缩食一脸泥巴在田地劳作的情景……

       妈妈，亲爱的妈妈，一生劳苦的妈妈，我最敬爱的妈妈！此生我已无法报答您，我只有把内心对您的忏悔和对您的爱洒向我教育的孩子们。我会像您一样善良、真诚地对待我所教的学生！这是唯一的，也是别无选择的对您的一种报答方式，愿母亲在天之灵能听到儿子真诚的忏悔！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王政寿，江西上饶人，中学老师，性格内向，爱好文学。有散文和诗歌在《望安山文学》《巅峰之滇》《上饶晚报》《中国诗歌网》等刊物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