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渔沟中学
我与渔沟中学
文/刘婷婕
1979年我爷爷到渔沟中学教书,我得以从小在渔沟中学长大,那大门正中的花坛我常常爬上去,抱着那棵大松树仰望树冠卖萌;蹲在树跟边拿小树枝掘泥巴;要不就是把小蚂蚁画在圈里,看着它东转西转,玩腻了,和小伙伴比赛,从花坛上往下跳,看谁跳得远。
松树陪伴了我的懵懂,花坛甜蜜了我的童年。
初一时,正逢渔中300年校庆,我站在校门边欢迎来宾,心里并不激动,只是感到惊讶:人真多呀!有人说司马中原来了,大家一窝蜂围个水泄不通,我不知道司马中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这小不点更无力挤进去窥视名人长什么样子。多年后,渔沟中学校园里树上专门介绍司马中原的标牌,我天天路过。巧的是2015年4月老先生荣归故里,重返母校,还是我作为讲解员向他老人家介绍渔中发展情况的。
初二时,卜云老师任班主任兼英语老师,蒋卫玲老师是政治老师,她俩都是新分配来的,在我们这些小屁孩眼里,两位老师年轻漂亮又特别飘逸潇洒。卜老师戴着大框的眼镜,直发,个头不太高,可英文单词写的十分洒脱,一堂课下来满黑板全是大大的单词。上课时我是仰视,下课了我更是仰望。卜老师特别受欢迎,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一到下课同学们就围过去,哎,我这小身板是挤都挤不到卜老师身边的。同学们还组团到宿舍找卜老师,每次我都跟在高个子女生后面屁颠屁颠的去蹭热闹。
蒋卫玲老师教我们政治,课堂容量大,上课声音大,语速快,节奏快,同学们都说像机关枪连射似的,吧嗒吧嗒的。稍不留神,错过了知识点,被喊站起来,一脸懵逼样。这样短路的情况经常有,我同位置就遇到过,害我在旁边胆战心惊,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蒋登勤老师教我们语文,文章分析,深透细致;字词识记、名篇背诵,毫不含糊,《海燕》等课文现在还能熟背。有一次,我语文没考好,被蒋老师逮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你怎么考得这么差,不能这样啊,要好好学呀!”我那个头低的,脸红的,不要不要的。又细又严的蒋老师头略歪,身略斜,定睛望我们的神情,至今难忘。总之,他的语文课,我们是万万没人敢胡闹的。
初三化学老师吴清也是刚分配到我们学校的,化学课上得“有板有眼”。那真是板,上课严肃,绝少开玩笑;那板书书写工整,版块清晰,一丝不苟。那眼神特精,同学上课拿游戏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正因为这样的“板”,那年中考我们化学考了全区第四名,太厉害了。
尊师们见证了我的成长,师爱润泽了我的心灵。
2003年,我调入渔沟中学,我爷爷在那教了15年,而我也任教了13年,我的最美好最青春的13年都奉献给了渔中,从未懈怠,从未后悔。由于家庭渊源,渔中的前辈老师们对我关爱有加,不吝赐教,让我在教学上进步很快。街上人和我妈妈说,你女儿教书好,我们孩子都喜欢。同校老师每每问我,你天天嘻嘻哈哈,玩这玩那,为什么每次成绩都不差呢?我默默不语,一笑而过。那是我爷爷任教过的学校,那是我叔叔婶婶任教过的学校,那是我们老刘家有八个人就读过的学校,我怎么敢怠慢教学,玩是我的乐趣,尽心教书才是王道,他人岂能明白。2016年我离开了渔中,割舍不下却又不得不离开,它老了,真的老了,老得已经不能托起翅膀让我展翅高飞……
2016年8月,教育局公示,我在应聘到县城学校任教教师名单之列,叔叔勉励我,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要努力,到新单位踏踏实实干。叔叔还在老刘家的群里留言:你离开渔中,老刘家三代人四个渔沟中学教师终于都走了,从此与渔中再没有牵连,从1979年4月,你爷爷到渔中报到起,至今37年的情谊终于割断了…… 这番留言让老刘家人都唏嘘不已!2017年9月,渔沟实验学校即将落成使用,百年老校渔沟中学是否搬迁,我无从得知。叔叔说:“渔沟中学是福地,对我们老刘家公平,暑假回去看看。”
风起了,云散了,挺拔的松树早移走了,青瓦灰墙慢慢拆了,老辈先生,都悄悄离开了。光阴似箭一秒秒,时光流逝一分分,岁月年轮一圈圈,回首的心痛一阵阵,希望的泪水一行行,前行的足迹一条条……是的,惠泽一方百姓、遍地桃李的渔沟中学是福地,是我们一定要回去看看的地方,也许是回都回不去的地方呀……
本文作者和老师合影。左起依次为:刘婷婕、卜云、蒋卫玲、吴清、蒋登勤
300年校庆台湾著名作家司马中原回母校
2015年台湾著名作家司马中原重回母校
渔沟中学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