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 我曾是个坏孩子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散文集《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越来越多的事让我渐渐意识到,原来所有的邪恶,都只会让我的处境更糟糕。我还没有傻到冒烟,慢慢地,便不再偏离正道滑向邪恶了。
我曾是个坏孩子
文 ‖ 张亚凌
儿时的我总在执拗地做着各种荒唐事,是个让爸妈发愁的十足的坏孩子。
玩具旧了,想换个新的,找了妈好多次。可她老是说,你看那些孩子,连旧的破的烂的都没有,你已经不错了,先玩着吧。在妈第N+1次拒绝了我的要求后,愤怒在我心里拳打脚踢,我都能听见我的胸腔在疼痛不堪地喊着“要炸了,要炸了,受不了了”,——我实在无法安置好它们,索性任其逃窜出来。
愤怒耍起了小性子,它勾引我的脚使劲地踢了一下哥哥的球来发泄。结果,球碰到墙上反弹回来,直接就击中了我的下巴,钻心的疼。被愤怒挟持了的我,转身就跺着脚冲着妈吼:看你不给我换新的,叫球都把我砸疼了……妈并没有惊恐万分地跑过来蹲下去察看或安慰我,只是笑笑罢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我的无礼。
愤怒也灰溜溜地跑了,剩下了我,只有无趣地离开。脚狠狠地踹着空气,——地上竟没有我泄愤的瓦片或土块。
想换新衣服了,那是大姐穿过二姐穿过的旧衣服,我都穿了一年多了,还是完好无损。妈妈缝制衣服,只看布料瓷实不瓷实,对了,还看耐脏不,才不去理会好看不好看。我得想办法让这破衣服赶紧报销。
我的心眼有多坏,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恶。人家孩子在地上围一圈玩抓五子,我呢,在砖地上磨袖子。哈,袖子终于破了。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挥舞着衣袖从妈眼前跑过了好几次,她头都没抬,好像我真的是一阵风。我只好在她跟前停住了,很直白地抬起胳膊道,看,袖子破了,穿不成了。妈抬头看了一眼,“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做针线活,似乎没有上心。我就噌到她怀里,再次高举起胳膊让她看。妈不耐烦地拍打了一下我的小脑袋,训斥道,“费缰绳的驴,就你能胡踢乱蹦跶”。
耍心眼闹腾的结果是,那衣服真的成了难看的破衣服:妈妈只是贴了片布头上去,并没有给我做新衣服。唉——,我的固执只是让一件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衣服变得更难看,并不曾将它推离我。
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或者,恶劣。霸道地占有了表妹的玩具还用难听的话羞辱她,——谁让她天生是张麻子脸。表妹哭着找姨妈诉说时,妈正好就在旁边。她很生气,冲过去挥手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的驴脾气上来了,边靠近她边喊着:“打,再打,把我打死,打不死你就不是我妈!”而妈呢,真的拒绝所有人的劝阻,暴打了我一顿。我无赖般躺在地上打着滚,她一脚一脚地踹着我。
……
越来越多的事让我渐渐意识到,原来所有的邪恶,都只会让我的处境更糟糕。我还没有傻到冒烟,慢慢地,便不再偏离正道滑向邪恶了。
我终于知道了:只有努力,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有让别人舒服,自己才不至于过于难受难堪;只有自己身上散发了芬芳,才不会惹人生厌才可能找到相同的气场……
多年后,妈看着我满脸欣慰。她说,你生得就倔,接生婆拎着你的腿再拍打屁股都不哭,大了后也是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再不好好扳扯扳扯,还不定斜路跑多远?
说这话时的妈妈,目光里尽是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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