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
正义峡,黑河由此去往额济纳旗的最后一站。
水泥路只修到最后一户人家,接下来的便是十来分钟愈加热情的沙尘。它们从峡谷的另一头赶来,跃过山谷,穿过树木、高压电网,呼啸着。须不断用双脚踩动沙石的声音来抵挡,自己制造的动静离自己最近。
有两个人来得早,守候在河沿边一个显眼的位置,两个拍鸟的人,架好相机之后便是长久的等待,那只对岸崖壁上离巢的大黑鸟。我的突然闯入让他们起了范儿,这个围起来的区域保护了鸟,也区分了我和他们。
那阵沙尘之后,天气变好了,再之后,阳光照在闫相师身后的御赐碑上,照在河面上,照在山顶的烽火台上。走向等候我的司机,我们不约而同的举起手里的杏儿,阳光应该也正照在路边那棵杏树上吧。
黑河水在县城北面的湿地公园里是聚在一起的,我却总想看到水面更多的离散,像地图上显示的那样,无法一眼看穿,无法用一个点,一根线来概括,终于,在跨过两座桥之后,实现了。我知道,几乎每条河上都会有几个水库,它们控制了河水,带来了姿态。我也知道,这里更需要一个扩大的点和线,我们无法用一种视角代替另一种视角。我更知道,我不是冲着某个姿态去的。孜然成熟,邻座的中年人和老伴儿在电话里讨论着卖出的价格,白云和山混在了一起,还有它们的影子。关于长城不同时期的位置,不同的博物馆有不同的删减,这个知识的缺口无法填补,也许他们和你一样都未曾到过那里,更不要说回到过去。下午5点,从冰沟吊桥开始,沿讨赖河向市区的方向走去。河水冲刷出的峡谷,一高一低的两岸迎来晚上8点的夕阳。栽种多年依然笔直的胡杨总是少了野胡杨弯曲多姿的生存故事,的确,没有人知道它们原本的模样,只能看到不同环境下的模样。如果你愿意就去想象吧,绿色的成熟,底稿已经打好。如果你不喜欢美丽的修辞,那就成为一棵树,如白杨,烈日下的绿色,戈壁滩上房屋和田地最高大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