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来客——Paul Federn论精神病作为自我疾患
我们介绍的内容,已经有一定的体系,该体系是建立在弗洛伊德的第一和第二拓比学的理论上,我们对该体系透过一系列的关于梦的文章进行了简介。
现在,我们可以从该位点,进入到疯狂的核心领地,该领地处于Otto Kernberg提出的自恋人格障碍的最严重情况,在经典精神病学中会称为幻想性妄想痴呆(paraphrénie fantastique),它给我们有效地标定出了有短期幻觉的癔症(处于性的维度)与精神病的边界,也将我们导向涉及弗洛伊德所谓的自我层级与压抑等核心防御机制的领地。
我们简要地报告一位男性:S个案。他是一位钢铁工人,在动荡的年代,20多岁的他受到了言语到身体上攻击。入院治疗身体疾患的过程中,逐渐产生了破碎的声响,最终具体为一个女性的声音,对他说要跟他讲授终极的知识:从气功,到开始教授如何联系外星人。
联系外星人,起始于这个过程的两个月之后,他决定出院回家调理之前,他称该女性为师傅,师傅告诉他社会与政治秩序都会恢复的,他需要潜心学习,以便来日方长,最关键的在于一首歌,透过这首歌在内心哼唱,就能联系上外星人。
以此为契机,S个案开展了跟外星人的对话,这个过程持续了20年之久,S有好几个姐姐,母亲也很勤快,他在家里得到良好的照顾,并且,可以在回到工厂工作之余,安心进行自己的外星活动。早年就患有口吃的他非常腼腆,加上被攻击打压,他的世界完全撤回到内心的世界:构成了整个外星世界到宇宙的理论。
各种不同星球的外星人会轮换起来,每天会花费7个小时跟他连接并且对话,并且传授他们星球的知识。我在此只整理几个基本关系:他把自己的幻觉体验解释为宇宙能量的传播,他是某个被选中的人,因为这种过度的能量,干扰了他的睡眠,然而,同时,在梦境中,这种过程是和能量传播是一样的,原因在于,二者都是宇宙能量承载的宇宙知识,就如同我们的电波。只是一般人并不了解这个过程,这个过程只有了解终极知识的外星生命才能完全破解,例如某个星球的人曾告诉他透过记梦的仪器,它能自动记录并且转译出另一个宇宙传递的知识。
这种弗洛伊德称为精神病那里自我缺陷,导致幻觉和妄想构成的事物就在S个案这里得到了很好地展现。
同时,有两个方面值得注意:第一个是外星人的性别以及寿命成为他的核心议题之一(其他议题是政治、环境等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外星人要么没有性别,要么是有第三性(中性人),前者因为没有性别因此寿命很长,同时,他们能发展出更多的宇宙的智慧,这构成了他所谓的时空的阴阳理论,我们本文就不介绍了;第二个是自我与身体的关系逐渐成为妄想的核心,身体的任何困绕——从梦境、感知觉、到躯体疾患,都是宇宙能量的阴阳失衡所致。
这两个轴线,最终让他的妄想得以稳固:一方面,性逐渐被摒弃,他认为在人类世界也应该引入第三性,以便中介两性冲突,并且借此,人类就进入到初级外星智慧的阶段,正是透过这个阶段,才可能去到无性人的阶段,他们的寿命一般有一万年。死亡的焦虑透过去性化的方式安顿;
另一方面,自我也随着这种安顿而获得重建,他认为所以人类都可以透过他的方式获得与外星人对话并且对宇宙能量进行处置,更好地安顿生命——尤其是身体的疾病。他发现中医的穴位理论只是重视气血关系:透过对黄帝内经等的研究,他认为气机论、经络的阴阳学说,非常了不起,黄帝和老子都是中古时期获得与外星人对话机会,进而了解了部分宇宙能量奥秘的人类,但是他们却忽视了血和骨的关系,S个案认为存在另外4条经络,与12条中医经络一起构成整个人体的能量与宇宙能量的契合关系,如果不了解这四条血液和骨髓联系的经络,那么,最重要的生命的能量的部分,就无法打通,正是因此,很多人才会得癌症,心血管疾病,这些中医都无能为力。
同时,西医的理论只是透过外部器械和化学药物试图治疗身体,跟整个宇宙能量的均衡性是违背的,因此,如果能发展这门S个案所建构的这种医学实践,中国人的生命就会很长,进而,可以获得文明的复苏,甚至透过最终更多人能够与宇宙的交流,带领地球人去到智慧生命的初级阶段。
总结:
自我的缺陷,和压抑的失败密切联系,然而,与弗洛伊德认为由于压抑失败无意识投资过度,构成力比多从客体撤回,进而构成现实感的缺失,导致幻觉和妄想形成的解释模型不同;弗洛伊德在奥地利的一个弟子、精神病的分析治疗大师Paul Federn曾提出异议,压抑的失败导致的自我功能欠缺——以幻觉为代表,然而,它我将借此补充自我,以便重新掌控现实,后者构成了妄想。这个理论和拉康非常接近。原因在于,自我的边界本身和压抑密切相关,当弗洛伊德把梦和幻觉对比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的理论中,具备着自我意识的一定改变,让无意识领地能够在梦的工作中更加活跃。
Paul Federn
然而,弗洛伊德并没有对神经症的醒觉和睡眠状态,以及精神病的幻觉与妄想状态三者对比。如我们之前的文章所专门强调的醒觉和睡眠中意识和无意识的机制,那么,如果真正以此来阅读弗洛伊德,就会对醒觉和睡眠涉及的两大原则:快乐原则和现实原则对比,我们就能了解,弗洛伊德区分了快乐-自我(Lust-Ich)和现实自我(Real-Ich),当幻觉发生的时候,如同弗洛伊德对梦境中现实自我的相对匮乏,让快乐原则更加活跃,实际上,弗洛伊德暗含了幻觉中也是自我过于匮乏,然而,弗洛伊德忽视的这点,让他不得不发展出自恋的理论,来建构自我如何从自淫中诞生;从该理论阅读,Federn认为只有这样考虑才不会矛盾,即,弗洛伊德假设婴儿最初自淫状态并不区分自己和现实世界,二者构成精神与现实感知的不可区分,然而,透过认同,建构的最初的自我,构成了以身体作为边界和外部经验区分。
孩子能区分哪些是外部感知,哪些是内部感知,因此,身体作为一个外壳(以皮肤和感知器为界限)容纳了自我,与另一方面,自我的精神投资以身体为边界,联系外部现实的感知。
正是这关键一点的澄清,我们才能理解,无意识系统投资在精神的自我上,构成意识,本身牵涉到压抑与自我的密切联系。这点弗洛伊德已经在第二拓比学中有所讨论。只是,他更多关注无意识自我的部分如何透过俄狄浦斯建构起来,忽视了自我如何处于意识、前意识和无意识(压抑为基础的第一拓比理论)三者。
正是这样,当压抑失败,首当其冲的就是自我,它我和无意识冲入意识系统构成幻觉,突破了自我和外部的边界:导致弗洛伊德认为自我的缺陷和现实感缺失有关;实际上,幻觉发作后,精神病人都在不断透过自我重新回到现实,这才产生出精神病的复杂的妄想过程,用拉康的话说,精神病主体需要尝试回到话语之中。
在Federn的理论中,正是自我的建构完成,才会牵涉到无意识系统中自我-身体-他人-引入性别化的过程,S个案绝妙地展现了这样一个过程,如何透过重新建构身体和世界的边界,同时,重新安顿自己的生命(以夸大妄想的方式)与性欲。
从最初的发作过程,我们看到压抑的失败,旋即导致了自我与意识层面相关的问题:最初谜一样的声音经验——具体的幻觉体验;很快,为了恢复到现实——S个案建构了一个妄想性的女人——进而演化为整个理想自我的代理:即各种各样的对话的外星人;
除去对话涉及的繁琐内容以外,我们看到他最终的外星理论的特质,都是为了很好地掌控他的冲动——这尤其集中在要去限定因为压抑失败,他的自我-身体所牵涉的边界扩大之上:(感知、睡眠、生命)-各种表象-外星人(外星世界)-宇宙能量-时空,透过阴阳的理论,建立了完整的关系。
当然,这个过程是漫长的,然而,最终,透过希望传递自己的理论和宇宙能量的实践,自己构成某个自大狂( megalomania )的方式,才获得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