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如水流淌的日子
在用两天阅完毛姆《映象中国》后,就狠下心来,把书架仅有的另一本“毛姆”——《月亮和六便士》也一并“吃掉”。而事实上,从“始阅”到“阅罢”,足足进行了九天时间。而在这九天时间里,我相继被世事的生存,盲目的快乐,久违的喜悦,难断的人情,一一抽丝剥去,从而让我沦为时间的蚀物。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尤其不惑之后,生活成了“你永远不知下一刻发生什么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因此,我贪恋起了时间,总怕有人打扰。就像精明的商人时刻算计自己得财多少;尽管当年面对初中政治老师强调时间概念时噘嘴嘲笑,但至今依然走回老路,回味先生的教导:
“学点什么时间会过,静静坐着时间同样会过,与其静坐不如学点什么!”
先生的话让我活了几十年才认可,我也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把先生的话琢磨:“噢,与其让时间不明不白的过,不如学点什么!”于是,我投身书海,践行先生说的“学点什么”。我依然知道,自己仍然站在无知的序列。因为,我仍贪恋“静静地坐着”。
今日看完《月亮和六便士》的今日,周五,如赶巧的做工者,是该到歇歇的时候了。
我坐在隔冬的棚房,窗玻璃被沾染的雨水污渍夺去了本该有的明净。但这些并不妨碍清净的冬阳照射的熊光,不火,但暖。大叶女贞配合似的,奉献着炽热的叶片。影子的斑驳投在水泥的老雨水墙上,诉说着来去的过往。脚下草儿疯长。记得在风雨交加的那天,它们却是遍野的行兵,执戟布阵。如今,我依然能听见那天的声响。
所有这些,包括我棚房的顶空,布谷声声。
它让我感触到了所有地面存在物的天籁之声:树叶们商议这季的葬地,下季的重生。冬眠的虫儿鼾声四起。候鸟南去的作别。麻雀生活大谈论吃素好,还是吃荤好;吃荤素腹能否受了,不能受了讨论岂非白费口舌……
棚房里静静的,书被翻得满房馨香,然后在雪白的纸笺上落下一串串驼铃般的悦耳。偶尔会有污浊的烟气,但最具生命力的,当数烟头燃得“咝咝”直响的火苗。
往往这时,我在矛盾:自己怎么拥有神笔马良的梦想,却被置身于一个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的境地?外面那么鲜活的世界,我不能融入画笔,只能过客般目视;一切如流水,如渭河之水,西来,东去,无缘无故。
窗外那片充满阳光的世界里,没有特朗普,没有莫雷,没有中东战事,没有非洲猪瘟,没有政客们的鬼脸,没有太多的算计与被算计……只有阳光,小树,小草,小鸟,小人,以及它们鲜活自然的灵魂。
“咚—咚—咚”,随着一阵门响,我又如投生般,投生到不同于敲门声响之前的人世。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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