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间

读《世说新语》

自新第十五

世人通常认为人只活一辈子,这辈子一旦最后一口气儿吐出来,不再吸气,就尘归尘土归土了,这一辈子就算过去了。所以对于现世的过度挥霍和透支,甚至自我伤害,自轻、自卑、自残、自毁、自害,没有底线地作贱自己,直到体无完肤,魂不守舍,心浮气躁,坐卧不安,心灰意冷。无奈地告别这个世界,死不瞑目。

当年二祖慧可"立雪断臂"的佳话,让我眼前出现了一幅图景:大片大片的雪花飞舞着,把整个世界装扮的通体圣洁,雪洒在大地上,渗入了泥土中,大地那般水润,自得其乐；而生活在它怀抱中的人们看上去行色匆匆, 似乎那般能耐又似乎显的无能。人们的气色需要化妆品的遮掩,才会看上去很白,但由于不是自然肤色的显露,这样的白却很乌,感觉和原生是两层皮。

躁动的狂妄的颠覆伦理的世俗悖逆,使的本来安住的心狂躁不安,若坐针毡,那瞬间即逝的念头一浪高过一浪的拍打着,撞击着,咆哮着...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往哪里,这样的痛苦是一种看似自由的心,却把自己的四肢牢牢地绑定在自由的足跟,拖着铅一般的双腿和负重匍匐前进,脸紧贴着地面,蹭出了深深的血道子,血管几乎就要崩裂,血张着大口准备彭涌而出,流尽最后一滴血,把身体制成木乃伊,倒挂在堂前,向先祖忏悔,向族人谢罪。

二祖获准面见禅宗第一祖达摩祖师,求达摩为他安心。达摩要二祖把心拿来,给他安心；二祖找来找去,既不在外也不在内,二祖说我找不到我的心,达摩祖师说:我已经为你安心了,二祖神光顿悟,得达摩祖师真传衣钵,成为禅宗二祖。

《世说新语.自新第十五》中讲了这么个事,有位叫周处的人,年轻时,凶悍霸道,意气用事,被乡里人所厌恶。后来改过自新,洗心革面,最终成为忠臣孝子。

原来念头是自己在装神弄鬼,自己在操纵控制,你的善念和恶念都储存在你的神识中,你可以随时随念动用调遣它们,你用了"善"它就是善,你用了"恶"它就是恶,一点也不会夸张和缩小,这就是佛家讲的"因果不空"!

(感谢大同市书画家张永福老师为本文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