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医学系列讲座(十一)(上)
新安本草方药学术体系(上)
作者:王键, 黄辉,蒋宏杰
编辑:看云楼主人
校对:卜菲菲
新安医药学家传承发展本草方药学术,在系统化、规范化、标准化研究上做出了卓越性、奠基性的贡献。
一是立足临床,在药性理论上提出了“善用气味”论、“谙熟药性”论、“药性开阖润燥、随运变更”论等新说,并举一反三推导个性药理;在方论方解上承担起了系统注解方剂、发明方义、辨证论方的历史使命,并结合新安创新学说创立了众多新方。
二是注重对医药知识的归纳分类,对中药诸多方面的知识和方剂、治法等都做了系统的总结凝炼,从而走在本草方药知识的前列,尤其以功效为纲的方剂综合分类法和“医门八法”,成为中医药学的基本分类法。
三是明体辨用,以功效为重心,首创“先言功效、后列主治”的本草编撰体例和以法统方、以正方带附方的方书编撰模式,开创了近现代中药学、方剂学编写体例之先河。
四是以徐春甫、陈嘉谟、汪昂、吴谦等为代表,普及推广医药知识,功在传承启蒙,蔚然形成医学启蒙派。
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形式上,新安本草方药已形成了一定的学术体系,也为现代中药学、中药炮制学、中药鉴定学、方剂学等学科的形成发挥出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今天开始分篇介绍“新安本草方药学术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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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方药作为防治疾病的物质基础,备受新安医药学家的关注和重视。据《新安医籍考》记载[1],800多部新安医籍中本草类有54种,列入方论类有363种,其他各类中也蕴藏有丰富的本草方药知识。
其研究涉及中药采集、鉴定、炮制、性味理论、功效主治、组方配伍、临床应用、方论方解、煎服用法等诸多方面,成就十分突出,影响很大。
笔者通过疏理研究认为,新安医学在本草方药研究上特色鲜明,已形成了一定的学术体系。
一、阐发药性方论,传承发展方药学术
“药有个性之专长,方有合群之妙用”,新安医药学家以实践为基础,继承前人本草方药学说,会通折衷、详加辨析,阐发药理、发明方义,创新学说、创立新方,在方药运用上提出了富有创建的阐述。
1.立足临床,创新药性理论
药物性味的记载始自《神农本草经》,至明代均散见于诸家本草各药中。明代陈嘉谟十分重视性味理论的正确应用,他在《本草蒙筌》总论中单列“治疗用气味”一节,提出“治疗贵方药合宜,方药在气味善用”的精辟论述,指出配方用药“有使气者,有使味者,有气味俱使者,有先使气后使味者,有先使味后使气者”,有“一药两味或三味者,有一药一气或二气者”,不可一例而拘,一途而取。只要善用气味,治病犹“鼓掌成声,沃水成沸”。[2]
清代郑梅涧要求医家必须“谙熟药性”,他在《箑余医语》中指出,药物性、味、运行趋势等理论,既源于临床实践,也源于对自界“天、地、人”三才的观察和感悟,先贤仰取象于天而赋药性之寒热温凉,俯取度于地而述药味之咸苦酸涩,中取法于人而论药“运行趋势”之升降守走提,临证须谙悟其理、熟稔于胸,方能运用自如。[3]
清代余国珮著有《医理》、《婺源余先生医案》,提出“燥湿为纲”的理法方药新说[4~6],由此发明了“药性开阖润燥、随运变更”论,其含义有三。其一,“病有燥湿,药有润燥”。
他在《医理·药味随运变更论》中明确提出:“《本草》一书,古人但言药之性味,未言体质之润燥,今明辨润燥之品,用以治燥湿之病”,认为:“凡药体软,多汁多油,皆能润;干燥无汁者,体燥”,选方遣药以燥治湿、以润治燥。如石膏、瓜蒌、薤白、杏仁、贝母、芦根、地黄、天冬、麦冬、玉竹、枸杞、肉苁蓉、龟板、鳖甲、阿胶之类皆体润,常用于燥证;苍术、陈皮、厚朴、白豆蔻、藿香、通草、羌活、秦艽、防己之类皆体燥,常用于湿证。
他分析说,石膏体润而重、性澄善降,故为“清燥之君药”,“客燥外感,生石膏为清燥神品”,“又能生津养液,实拨乱反正之要药”;白虎汤为客燥之清剂,方中甘草体质不润,故用白蜜拌蒸或直以白蜜替代。
燥邪既要“治之以润”,也要“治之以滑”,指出滋润体滑之药如瓜蒌、薤白之类最宜解燥;而清肺燥、养阴液必用润滑之品,所谓刚以柔治,而微加苦辛之味,乃借苦以胜之、辛以行水润燥,再佐甘味,因甘味属湿。
燥证日久伤阴耗液,则须藉血肉有情之品,其《婺源余先生医案·伏暑小儿》明确指出,燥邪伤液已极的重证,“非草木可以有功,必用血肉有情、肥甘有汁之品,方有所济。不可拘泥外邪未清,忌用荤腥,即所谓医贵圆通也”;“清润之品不效,必令服肉汤、猪肚肺汤、鸭汤,佐介类浓汁频频服之,甚至再用蚌水、梨汁、蔗浆间进,自能转润、化汗、生津、退热而愈”;而且要注意善后育阴,《医理·内伤大要》说:“须藉血肉有情之物,填得阴回,阳自来复,油足自明也”。
至于湿证化热,化燥伤阴,“必用北沙参、麦冬、玉竹之类,此种药养阴而不滞”。
其二,治病要识别药性气味之开阖。《医理·湿气论》指出:“治病之法,但能体认六气之偏,开阖之理,再能分别药体气味、温凉、升降、补泻之剂,投之得当,其应如响”。
他认为苦辛、气温、性升、味淡者和泻药多开,皆不利于燥证;酸咸、气凉、性降、味厚者和补药多阖,皆不利于湿证。
临证开者阖之、阖者开之,又开中有阖、阖中有开者,当细分辨。而湿证多从下先受之,必用苦辛之品,《医理·湿气论》指出:“湿病必用苦辛之品者,以其性味能通能降,可以开湿之壅也。佐淡渗者,以淡味得天气之金也。淡即甘之微者,淡薄无味,象天寓有清肃之燥气,故能胜湿”。
其三,燥湿二气不是一成不变的,药之性味也随着气候变化、岁运地气的变迁而变,临证用药当知其所变。《医理·药味随运变更论》分析说:“盖闻天地氤氲万物化醇,是知万物俱从氤氲之气化生,氤氲之气既随天时迁改,万物亦不得不随之而变易”,本草禀天地之灵气,汲天地之精华,而成气味润燥之药性,自然随着寒热、水旱、地气的变化相应而变,岁运转为燥火,药味多变苦辛;湿气较重之年,药味多变平淡。
他认为“古今药性,未能画一”,并举例说:“今当大运燥火司天主事,物亦从之而变。燥属金其味辛,火象焦其味苦,故今之药味多变苦辛。如露水古称甘露,今则兼苦而微辛,天地之气酝酿之中已寓燥火之气,故草木亦从之而化,多变苦。辛之味如金钗石斛,味本甘淡,今则不然,出自四川者,变苦尚少,出于广西、云南者,味苦尤甚,盖因四川居中华之西南,广西、云南又在西南之边远。西属金主燥味辛,南属火味苦,故味之变苦辛者多。麦冬川产者,变辛味颇多,杭州所出辛味较少。如霍山之石斛,味仍淡,地近中州,故未即变。木通本草味称甘淡,今则苦胜黄连。南中园蔬如菘菜,俗称青菜,本甘滑之品,亦变苦辛”,
文中结合气候时运解释地气之变异、药性之变更,其理明显,令人一阅了然,且经“已验再验”,自无不效。除木通古今用药品种变迁外,余皆确实可徵。
清代早于余国珮的罗浩曾提出“药性之失,失在唐宋”的观点,并以五味子为例,指出《伤寒论》小青龙汤等治痰饮,乃是“以五味子至酸之品,敛诸药之性,深入而祛逐之,非止为咳逆而设”,并认为“此乃神化法也”,而唐宋所立生脉散(饮)与人参、麦冬配伍,立方已失去了张仲景的妙用。[1]
的确,上古药物功用的记载和运用多朴实有验,“神农尝百草”更是最原始的、最直接的实验和证明;那些渗透着远古先民的血汗甚至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原创性知识,往往是最实在、最可靠、最难得的。
而唐宋时期药学理论进入快速形成与发展时期,尤其宋元诸多医家在药性理论的构建上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但发展之中创新有余而传承不足,有得有失在所难免。
“药性之失,失在唐宋”的观点有一定的合理性,是对医药源头知识的呼唤和回归,振聋发聩。由此观之,“善用气味”、“谙熟药性”、“开阖润燥”和“随运变更”诸说,既是对源头活水的继承与弘扬,更是对唐宋药学理论的扬弃和创新,无意间为“失在唐宋”作了最好的注解。
立足于临床的新安医药学家,实事求是,眼光独到,以自己的真知灼见继承发展了中药药性理论。
2.举一反三,推导药理新说
新安医药学家不仅创立药性新说,而且在药物个性之专长上,亦穷前人所未尽,阐前人所未发,提出不少独到的创新见解。
人参和黄芪均为补气良药,新安固本培元派就以擅用人参、黄芪而著称。明代首开此风气之先的汪机,从《内经》“阳生阴长”的理论出发,在张仲景“以人参为补血者”、“气虚血弱,以人参补之”和李东垣“血脱益气”观点的启发下,认为人参、黄芪可以通过补气补阳而发挥出补血补阴的作用。
他在《石山医案》中明确指出:“参芪不惟补阳而亦补阴”、“不惟补气亦能补血”、“参芪味甘,甘能生血,非补阴而何?”由此第一次提出了“参芪双补说”。作为他本人提出的“营卫论”学说的一个重要的环节和内容,“参芪双补说”紧扣“营气”这个沟通阴阳的关键点,“是知参、芪补气,亦补营之气,补营之气即补营也,补营即补阴也”[7,8],从营气角度论证了人参、黄芪补气补阳和补血补阴的双补作用。
其后陈嘉谟也提出“大抵人参补虚,虚寒可补,虚热亦可补;气虚宜用,血虚亦可用”,认为有“泻阴火,滋补元阳”的双重作用,扩充了人参双向调节作用的范围,并推言其理在于“甘温补阳之剂补足元阳,则火自退尔”[2]。
清代吴澄补脾阴、叶天士养胃阴也每每配伍人参,均深化了人参双补作用的内涵。
白术是一味健脾燥湿的良药,《神农本草经》苍白术未分,陶弘景《名医别录》谓能“益津液,暖胃”。既言燥湿又何谓能益津液?
汪机《本草会编》中解释说:“盖脾恶湿,湿胜则气不得施化,津何由生?故曰:膀胱者,津液之府,气化则能出焉。用白术以除其湿,则气得周流而津液生矣。”[1]
脾主升清,在水津代谢过程中有升津生津的作用,然脾性喜燥恶湿,如为湿邪所困,脾气不升,气机升降出入障碍,水谷津液输布失常,引起体液不平衡和代谢紊乱,则燥、湿之证作矣。健脾既可断生湿之源,又可复升津之主,津液随气化而生矣。
其后陈嘉谟在《本草蒙筌》中重申了汪机的观点,并进而推言“他如茯苓亦系渗湿之药,谓之能生津者,义与此同”[2]。
中医临床上常用白术、茯苓用治脾虚湿滞、暑湿津伤等证,是为明证;还有以白术滋液润燥通便和治疗干燥综合征,也甚为贴切。白术是新安地道药材,歙术、祁术为上品,生黄山者更为珍品。
黄连《神农本草经》列为上品,且明示“久服令人不忘”,陈嘉谟针对此说,在《本草蒙筌》中明确提出了“但久服之,反从火化”的观点,认为黄连久服“愈觉发热,不知有寒。故其功效惟初病气实热盛者,服之最良,而久病气虚发热,服之又反助其火也”[2],可谓是临证经验之谈。此与《素问·至真要大论》“有病热者寒之而热”的论述也十分契合。
现代药理和临床亦证明,黄连所含的小檗碱等不良反应很小,但如果长期不当使用会发生毒副作用,可以印证。
龙脑最早记载于南北朝(420-589年),历代本草对其寒温属性记载不一,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在解释龙脑治目病、惊风、痘疮时说:“目病、惊病、痘病,皆火病也。火郁则发之,从治之法,辛主发散故尔。”
清代汪昂在此基础上,从其家叔公论生姜药性“体热而用凉”中得到启发,在《本草备要》中明确提出了“味辛者多热,然风热必藉辛以散之,风热散则凉矣”的观点[9],首次以“体温而用凉”之论解释和说明“本草所云冰片性寒之义”,被后世如吴仪洛《本草从新》等所采纳。其实冰片的使用自古一来就不讲究“气之寒温”,而是重在味之辛散,“体热而用凉”论实与辛散之义等同。推而论之,桂枝之辛温解肌用于温病,荆芥、防风、紫苏、桂枝等辛温发散用于风温初起,诸如此类亦皆可以“体温而用凉”加以解释,尽管荆、防、苏、桂之类并无性温、性寒之分歧。
地黄为补血滋阴要药,晋唐之际《名医别录》、《肘后备急方》、《千金方》则以之消食调中,自李东垣《珍珠囊补遗药性赋·用药发明》提出熟地黄有“泥膈之偏性”后,地黄碍胃、致中满之说多被后世医家所认可。
然新安医家多宗古说,如清代叶天士治疗温热病就喜用生地黄,气营两伤或热入营血分尤多用之,除“入血就恐耗血动血”而以之清热凉血的考虑外,取育养五脏之阴尤其养胃阴之用,也是其用意所在。胃中阴液得充,饮食渐进,则人体阴液有源,热邪得制,所谓“滋水制热”之意,属扶正祛邪法;甚至“上吐下泄”,他也以地黄为主药来培补中焦。
有作者[10]以其《临证指南医案》为主统计其214例温病病案的用药频率,结果生地黄使用频率高达57次;《临证指南医案·肝风门》32案中,用地黄者也有20多案。
郑氏喉科“养阴清润”治白喉,无论是早先的紫正地黄汤减紫荆皮、茜草方,还是其后创制的养肺清肺汤,均以生地黄为君药,系取其生津润下通便之效,以顾护津液。许豫和则在其《橡村治验》、《散记续篇》中直截了当地反诘曰:“地黄生用苦寒,熟则变为甘温,非脾胃药乎?色既自黄而黑,味复由苦而甘,脾肾兼补,显然明矣。世人惑于泥膈之说,使先天之脾胃无以滋生,致令火炎土燥,肺金消铄而不可为矣!”[1]
窥一斑而知全豹,人参、黄芪“气阴双补”,白术、茯苓“燥湿生津”,黄连“久服反从火化”,地黄“健胃养胃”,龙脑“体热而用凉”等论,绝非仅仅是药物个性的发明,而是举一反三的推理,跳出了四气五味的框限,弥补了传统性味理论的不足,丰富了中药理论的内涵,带有普遍性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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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会通穷理,立方论、创新方
方剂不是药物的随意组合,也不是药效的简单相加,而是理、法、方、药辨证思维过程的产物。
自宋代陈无择《三因极一病证方论》、金代成无己《注解伤寒论》伊始,明清两代方论方解专著大量涌现,其中又以新安方论为主体,对组方原理加以解释阐述。
新安医药学家用方必穷其理,如明代朱崇正撰《仁斋直指附遗方论》,是较早的新安方论专著;徐春甫在其《医学捷径六书·评秘济世三十六方》中加评语,说明其适应证、方解、加减及注意事项等[11],评述透彻细致;
更有吴崑编撰《医方考》,以病为纲,分病列方,精选收方540首,每方均附方义解说,“先释病情,次明药性”,对命名组成、药性方义、功效主治、证候病机、配伍用药、加减化裁、变通得失等详加考释与辨析,“考其古方之所以然”,文义清疏,词意明畅,尤其在阐述方旨方证、分析方义方理时,揆之于经,酌以己见,订之于证,发其微义,既参考了名家经典医论,又有自己的独立见解,全面运用了“方论”的方法分析方剂,真正开创了“方论”之先河,是历史上第一部理法方药俱备的方论专著;
继后有清代罗美编撰《古今名医方论》,精选古今常用名方136首,代表性名医方论180余则,详论方名药性,细辨君臣配伍,比类诸方异同,列举各方治证,论一病不为一病所拘,明一方而得众方之用,简明精要,析疑解惑多有发明,比之《医方考》又胜出一筹;
至汪昂著《医方集解》,以《医方考》为范本,精选效方865首,以功效为纲类列方剂,会集众说,博采硕论,方义集解钩深致远,较之《医方考》更为透彻;后又有吴谦撰有《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选载历代常用良方200首,引述历代医家方论再加以评议,分析配伍不乏有深刻见解。此后叶天士为许叔微《本事方》释义,吴宏定编撰《新方论注》,郑承洛编撰《胎产方论》等,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方之有解虽始于陈无择、成无己,但全面系统地注解方剂、发明方义、辨证论方的历史使命,实则主要是由新安医药学家承担起来的,有力地促进了方剂学理论体系的形成和发展。
新安医家开创“方论”是有一定的历史积累的。早在南朝(420-589年)宋时,新安太守羊欣就撰有《羊中散杂汤丸散酒方》1卷、《疗下汤丸散方》10卷、《羊中散药方》30卷。
宋明时期国家重视医药,编撰了大量的医药方书,受其影响,新安医药界收集良方、编撰方书形成风尚,几乎各家各派、每支每脉都编有用以授课门徒且秘不外传的家藏独门秘笈。
明代徐春甫编撰《古今医统大全》,其中卷九十三《经验秘方》就是临床各科疑难杂病的奇法秘方、单方验方集锦;晚年还将自制自用、凭此起家的秘方成药专集《评秘济世三十六方》公布出版。
他如程正通《仙方遗迹》、叶天士《种福堂公选良方》、胡庆余堂丸散膏丹方,都是屡验不爽的良方。
《医方考》、《医方集解》在收集整理前人方剂的同时亦常有发挥,如五磨饮子是吴崑在《济生方》四磨汤基础上化裁而成,用治暴怒气厥,药专力猛;龙胆泻肝汤是汪昂在《兰室秘藏》方基础上加黄芩、山栀、甘草三味而成,清热泻火之力更强,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
新安医家不仅善用吸收和运用前人良方,而且在临床实践中或灵活变通、化裁古方,或汲取精义、创立新方,创制了许多切实有效的名方,如徐春甫的大健脾养胃丸,孙一奎治疗膨胀的壮元汤和治疗痿证的壮元丸,吴崑的知柏地黄丸(其《医方考》540首方中1/5为首次记载),罗周彦的4首培补先后天元阴元阳系列方,方肇权的34首改正汤散,程国彭的止嗽散、消瘰丸、萆薢分清饮,吴澄的22首理脾阴系列方,吴谦的五味消毒饮,许豫和的新定黄连香薷饮、黄土稻花汤,西园郑氏喉科的养阴清肺汤和喉科吹药方,余国佩的治燥诸方等。
这些名方既是新安医家临床经验的结晶,也是新安医学创新学说的集中体现,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产物,具有重要的实用价值和理论意义,至今仍为临床医家普遍受用,现代历版《方剂学》教材收录新安名方均不下20余首,为方剂学做出了重要贡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