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28:城南旧事与童年

本周阅读的是林海音的《城南旧事》。

林海音的《城南旧事》,阅读体验相当好。作者以大人的身份、小孩的视角回忆了小时候在北京城南的一些往事。

书中有《惠安馆》的疯子秀贞,英子的玩伴妞儿。命运是那么的残酷和巧合,英子发现妞儿就是秀贞多年前被家人抛弃的小桂子。于是六岁的英子自作主张,在一个雨夜将妞儿带到了她亲妈的身边,并送给秀贞和妞儿一个金镯子做盘缠,那是英子偷偷从母亲首饰盒内拿走的的一个金镯子,二两金子可以够秀贞和妞儿到惠安去找司康三叔。

和英子同一个小学、毕业班拿第一、代表同学领毕业证书的学生,他没有爸爸,只有哥哥在照顾他。而哥哥是小英子在新家附近荒废的宅邸中认识的,英子分不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就像她分不清海跟天一样。哥哥为了供弟弟上学做了小偷,英子在哥哥放置偷来东西的地方捡了一个铜佛,被便衣看到了,哥哥被警察抓了,英子很伤心。她打算长大后写一本书,不是坏人怎么做了贼,而是《我们看海去》。

而《兰姨娘》篇更是有趣,小英子看到爸爸对兰姨娘动了心思,再加上她看到妈妈大着肚子忙前忙后,心里非常不痛快。后来他看到他爸喜欢的德先叔,就凑合德先和兰姨娘在一起了。看这篇真是忍不住笑出声了,想不到读小学的英子,原来是那么智慧的一个小孩。

《驴打滚儿》中,写的是在英子家做奶妈的宋妈。宋妈生下一双儿女后去了英子家做奶妈,但她好吃懒做的丈夫,一个好吃懒做的赌徒,把他们的女儿给人了,后来儿子也掉到河里淹死了。过了好几年,宋妈才知道这件事。她带着英子在城郊找寻女儿,路上英子饿了吃到了驴打滚,在找寻女儿无果后,宋妈在大雪天又跟着她的丈夫回家去了。

而读来最伤心的当属《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这篇。英子回忆了小时候赖床被父亲用鸡毛掸子追着打的经历,从此以后她就是最早到学校的学生之一。父亲在打了英子后,才记得忘记给英子穿棉袄,又跟到学校帮英子穿上花夹袄。这其中的严厉和温情,一如我们所感受的那样。英子最终作为代表上台领毕业证书,但爸爸却因病来不了,在她拿着小学毕业证书想给爸爸看时,爸爸的花儿却自己落了。

读完《城南旧事》,想起了白先勇,想起了余光中,记忆中的童年也活跃起来,记录几则小事。

01

文具盒

小学二年级快结束的时候,爸爸破天荒地给我买了一个文具盒。早上欢快地装进书包,结果当天文具盒就丢了。那天下着雨,我在外面徘徊了很久不敢回家,回家后赶紧把书包拿到里屋。奶奶怕我书包里的书淋了雨,赶紧给拿出来,随口问了句:“你文具盒呢?”我不敢回答,这时候老爸听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当天他的火气那么大,知道我文具盒丢了后,拿了赶牛的鞭子打了我一顿,还把我赶到门外罚站。
那时候心里特别恨爸爸,后来我长大了,有一点理解了爸爸,因为贫穷对人的限制,好不容易买个文具盒,谁知道当天就被弄丢了。其实我知道我的文具盒不是丢的,是同学随手拿走了还说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后来我找到他问他能不能还给我,最终他并没还我。
不过,我也没太在意,因为接下来的期末考试,我考了班里唯一的双满分,所有的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02

古宅

我们村登记在册的人口只有七户人家,而隔壁村就不同了,是一个一百多户的大村。村子里一排排的房子,显得特别气派。小时候放学总是会经过这个村,我喜欢在大理石铺成的长长巷子里蹦跳着,两旁都是那种用古色古香的木头建成的宅邸。
那时候我有一个同学,他们家就在巷子的尽头。每次放学后,我们几个小孩都会跑到他家去玩,坐在那个大宅子里听他奶奶给我们讲故事。说他们村之前有很多人在解放时期去了台湾,这些年陆续从台湾回来探亲,回来的时候一般会带五十万现金回来。
于是,在一个个的傍晚,我坐在那个宅子里听着故事、出着神,望着西边的夕阳,想象着我们家是不是也有个亲戚在台湾。台湾是什么样子呢?那里很富有吗?

03

拖拉机

我们村旁边,有好几座石头山,山连着山。小时候放牛的时候,把牛往山上一牵,然后找个阴凉的地方看看书,或者几个小伙伴一起打扑克,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各自到处找牛。基本上用不了多长时间,都能找到自家的牛。
这几座山有个特点,就是下面都是石头组成的。有人看到了这个商机,在不同的点位上开了几个采石矿。于是,横穿我们大队的一条马路每天都很繁忙,不同型号的拖拉机喷着气、拉着一车车的碎石子从早忙到晚。
那时候,从我们小学到家,大概需要走30分钟的路。而我们学校就在马路旁边,于是下课后我们几个男孩子,就想着蹭空的拖拉机回家去。拖拉机司机一般不愿停车带我们,于是我们就必须学会各种在车开着时也能上车的方法,有的人从车后面直接翻上去,有的人从侧面爬上去,还有的同学和司机混得熟,直接跨到司机旁边。
多年以后,这条路再也不跑拖拉机了,而是各种大货车以及私家车,但那种铆足劲冲上车、不顾危险的镜头会时不时地浮现在心头。

04

煎鸡蛋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调来了一位姓周的语文老师,长得白白胖胖。听说是师范毕业的,在我们镇中心小学教过一年。因为教学质量比较好,调到我们小学当班主任。
周老师的教学很注重互动,每次课堂上他都会提很多问题。而且他一改以前我们当地老师的习惯,用的是纯正的普通话教学,很多同学不适应。但由于我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自己跟着电视学普通话,所以在课堂上我总是被周老师点名叫起来回答问题。
在一次次的问题回答和拼音测验中,我总是最先完成的那一个。周老师对我喜爱有加。有一天放学后,他让一位同学给我爸妈捎信,说他留我在学校宿舍过一夜。那天周老师亲自给我煎了一个鸡蛋,晚上和我说了很多话,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说了哪些内容,但这份记忆一直珍藏于内心深处。

05

相声表演

小学五年级毕业前,镇上有一个各地学校的汇演。我们小学没人报名,后来周老师给我们策划了一个二人相声,他自己找来相声原稿,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一些改写。
这个任务他首先就想到了我,因为我普通话说得还不错,然后他又找了另外一个同学给我捧哏。我把词背得烂熟,信心满满,周老师看完我们彩排后也积极地给予鼓励。演出那天,周老师有事没到现场,我一上台,看着台下几百个学生和老师,顿时慌了神,排练的精气神全丢了。磕磕绊绊地说完了,下来后听同学说,表现挺好,就是麦有点小,没听清说什么。
后来碰到周老师,他什么话也没说,微笑着在我后背上给了一拳头。

啰里啰嗦,记录一点回忆,愿我们每个人都永远带着孩子的视角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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