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读诗的人都是潜在的诗人
诗歌闲谈（四）
——每一个读诗的人都是潜在的诗人
文/平眉
诗歌的修辞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而诗歌则是文学语言中表达最纯粹最精炼的一种形式。诗言志。诗是诗人心灵的舞蹈，诗是诗人灵魂的表白。每一首诗诞生，都浸泡着诗人对生活的体验，对人生和社会的感知。诗人是情感的物种，不属于理性范畴。诗人的天赋是爱，是对生活的爱、对万物的爱。
我们在之前谈过想象对于诗歌的重要性。不可否认，真正的诗歌是美的，要让平凡的事物绽放出美的光彩，就要通过想象。想象是美的源泉，也是诗意的根本。一个好的想象，它本身就是一首诗。而诗歌的想象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修辞来实现的。
一首诗，要实现“思接千载，视通万里”，那么一些比拟、夸张等修辞手法就必不可少。“由此及彼”——怎样把自己丰富的情感倾注于客观事物之中，怎样让世人可见的客观事物发声，为诗人自己发声？这就是诗歌的难点所在。
在一般的诗歌创作之中，我们常用到的修辞当数“比喻”，曾有诗评者说：现代诗歌说到底就是比喻的艺术。可见比喻在诗歌的创作之中运用之广泛，就像那些明喻、暗喻、借喻、转喻、隐喻等等，不都是比喻的范畴吗？在实际的创作中我们会发现，修辞的运用比直接表达更为有力，更为深刻，更为感人。在诗歌写作中，修辞就像是诗歌创作的羽翼，有了修辞，诗的语言才能飞翔；有了修辞，我们诗者才能更好的表达自己的内心，使抽象的东西变得具体可感，以达到一种和读者的共鸣。就像我们小学课本里把月亮比作小船，很多诗人把月亮比作情人……还有一个诗人这样写：“月亮，是夜晚的伤口/每颗星星都像血滴”。不同的比喻，就有不同的意象，同时也在表达诗者不同的感情。
就像比喻、比拟、夸张、反问……这些修辞手法我们平时运用比较熟练，能够信手拈来，所以就不赘诉了，在这里我想谈的是“通感”这种修辞手法。说起“通感”这种修辞大家也并不陌生，就像古诗“红杏枝头春意闹”，“闹”本指声响，但在这里却是指春意蓬勃的景象，是一种由视觉到听觉的迁移，这一句把杏花盛开的无声的姿态和色彩转化成了波动的声音，就是“通感”。还有大家比较熟悉的一首歌《甜蜜蜜》里面有一句歌词：你笑得甜蜜蜜。“笑”是一个视觉结果，而“甜蜜”是味觉感受；还有像“眼馋”，将视觉之馋与味觉联系起来；“食言”，将听觉之语联系于口腹之欲，自然显得活泼生动。在诗词中运用此法，造成错位而不失其正的奇妙效果——这就是“通感”。
它也叫“移觉”，就是在表述客观事物时，用形象的语言使人的感觉转移，将人的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触觉等不同感觉互相沟通、交错，彼此挪移转换，使意象更为活泼、新奇的一种修辞。
我们人的感觉都是相通的，当其中一种感官受到刺激时，另一种或多种感官往往也同时产生感觉。例如“茉莉的芳菲/刹那间凝成一道白霜”，“芳菲”是嗅觉，下一句转换成了“白霜”是视觉。这样的想象就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也尽显诗歌的魅力。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每个音符都很明亮”“恐惧在流鼻血”“思索有点冷”……在创作的过程中，声、色、光、味、形，在想象基础上把它们进行揉捏组合分解，营造出不同的意境让读者走进去又能够走出来，并从中获得属于读者自己的感悟。
通感必须有两个以上感觉的转换，从一种感觉变为另一种感觉，对原感觉来说，是超越，对新感觉来说，就是变异。例如：“月光，发出金属的响声/铜钹般清脆、浏亮。”——丁芒。月光是视觉，响声是听觉，而月光之所以发出声响，大概是由于月光与金属颜色接近而产生的联想。后一句描述响声，铜钹与月光的形态相似，而清脆、浏亮，也似乎对应着月光的清冷和光明。这种视听联动意象，就给人一种多层次的美感；
“青色的夜流荡在花阴如一张琴/香气是它飘散的歌吟。”——何其芳《祝福》。夜——琴、花阴，都是视觉，而且处于动态中，香气是嗅觉，歌吟是听觉。这种视——嗅——听的转换合成，使夜的意象，有声有色，看得见，嗅得着。正所谓春夜迷人，诗意醉人。
事实上，好的通感，并不是绞尽脑汁苦想出来的，它往往是灵感火花迸射的结果。它具有偶然性，直觉性。一个诗者想象能力的丰富，让诗歌的写法有很多变化的可能，让诗歌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内容。“通感”这种修辞的运用，它最为重要的是超越读者惯性的思维方式，且与生活建立一种联系，让人思索，又让人拍案叫绝。这样的诗歌作为一种感性的中介，通过想象沟通自我内心与生活本源的关系，使诗者的情感与客观世界交融后的灵感勃发。
希望每一个诗者对“通感”这种修辞，在作诗的过程中可以游刃有余。
这里附我写的一首小诗：
这个春天的色彩
这里我曾经来过
与一只挣脱命运的风筝遭遇
在刹那间开始顿悟
梦想并不能抓在手中
它一直都在未来的路上
色彩斑斓诱人
春水微寒
水波动荡的轨迹并不如同天宇的云朵
它们一次次的互动
鱼儿奢侈地从芦苇荡游向一片蔚蓝
那只在冬日节衣缩食的蚂蚁如约而至
在迅速的奔跑中
接住杏花的一声叹息
送往下一个路口
夜不再那么单调
滹沱河脚步铿锵有力
有甜腻的味道在水气中滋生
几缕雨丝打开了童话的大门
注：有诗友说在聊写诗的时候，可以聊一些例子，这样会更加地形象生动了。其实一开始我也想到了，只是这就涉及到了诗评了。对于一些优秀的诗歌，只能说是一些感悟，达不到诗评的标准。对于一些诗友的投稿，我也是针对自己的感悟来修改，若有不当之处，还望理解海涵。所以在这里，只能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来整理一些对写诗爱好者有帮助的东西，尤其是初学者。大家可以从我所附的这首诗里找出使用“通感”的诗句，也可以把自己使用“通感”的诗句进行跟帖。
图文编辑：侯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