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蒙托夫经典诗歌《一只孤独航行的船》原文及赏析

只孤独航行的船——莱蒙托夫

米哈伊尔·尤里耶维奇·莱蒙托夫(俄语:Михаил Юрьевич Лермонтов 1814-1841)是俄国十九世纪上半叶的重要诗人,小说家和戏剧家,是继普希金之后俄国又一位伟大的诗人。莱蒙托夫的代表作品;《假面舞会》,《当代英雄》和《瓦季姆》。

1828年,莱蒙托夫考进莫斯科大学附属寄宿中学,少年时很喜欢普希金的诗歌,由于诗歌的吸引,他自己也开始写诗,在学校期间,他大量阅读翻译了普希金,莎士比亚,拜伦,歌德,席勒,司各特,托马斯摩尔,雨果等人的作品,这种阅读丰富了他的诗歌写作经验,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吸取了俄国和欧洲诗歌的精粹。

莱蒙托夫向普希金学习了很多,却又独具一格。如果说普希金的诗歌意境广阔,像浩瀚无垠的大海,那么莱蒙托夫的诗歌就像是一泻千里的瀑布,奔腾呼啸,生机勃勃。从他的诗歌中,可以看到他对于历史与人民群众的思考与记录,同样自然风光也在吸引着诗人,他与同时代的浪漫主义诗人一样,一遍热烈地推动俄国文学解放运动和新思潮,一边前往高加索白雪皑皑的山峦与晴朗天空下自由翱翔的群鹰中寻找写作灵感。

令人可惜的是,1841年7月27日,他因病与退伍少校马丁诺夫决斗,中枪而死,年仅27岁,但其短短一生中,但却留下了四百多首抒情诗。二十七部长诗(包括未完成的),五个剧本,六部小说,以及一些散文和书信。尽管生前已发表的诗歌不多,莱蒙托夫的诗歌成就仍然分外耀眼,同时他也是一个艺术个性鲜明,十分具有艺术灵性的抒情诗人。

对于中国读者来说,俄罗斯最著名的诗人可能是普希金,而正莱蒙托夫的诗歌,开创了普希金之后的俄罗斯诗歌时代,虽然有时他的诗歌基调是悲伤的,但是那并不是个人的无病呻吟,而是一代人的代表所喊出的忧国忧民的时代最强音。

莱蒙托夫喜欢深入个人内心世界的抒情诗,《一只孤独的船》又名《帆》,是莱蒙托夫最著名的诗歌之一。1832年,诗人在芬兰湾岸边触景生情写下这首诗(以下放中英俄语版本):

Парус
Белеет парус одинокий
В тумане моря голубом!...
Что ищет он в стране далекой?
Что кинул он в краю родном?...

Играют волны - ветер свищет,
И мачта гнется и скрыпит...
Увы, - он счастия не ищет
И не от счастия бежит!

Под ним струя светлей лазури,
Над ним луч солнца золотой...
А он, мятежный, просит бури,
Как будто в бурях есть покой!

The Sail

A lonely sail on billowed waves

蔚蓝的海面雾霭茫茫,

Is flashing white through fog’s blue sea!

孤独的帆儿闪着白光!

Who knows what distant lands it craves?

它到遥远的异地寻找着什么

What made it leave its own country?

它把什么抛在故乡?

The waves are playing, wind is squeaking,

呼啸的海风翻卷着波浪

The mast is groaning at the nape

桅杆弓着腰在嘎吱作响

But happiness the sail’s not seeking,

唉,它不是要寻找幸福,

Nor would it happiness escape!

也不是逃避幸福的乐疆!

Below, a bright blue stream is endless,

下面涌着清澈的碧波,

Above, gold rays of sun abound

上面洒着金色的阳光

But it, rebellious, begs for tempests,

不安分的帆儿却祈求风暴,

As though in tempests, peace were found.

仿佛风暴里有宁静之邦!

Translated by David Mark Bennett

一只孤独的船》

莱蒙托夫

柴静译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
它既不寻求幸福,
也不逃避幸福,
它只是向前航行,
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
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将要直面的,
与已成过往的,
较之深埋于它内心的 
皆为微沫。

1841年,《帆》首次发表在杂志《祖国纪事》上,这首诗之所以成为代表作之一,与其中莱蒙托夫的浪漫主义特质的主人公叙述,同时富有哲理与美感的诗句不无关系,加之柴静的解读,诗歌原本的韵味与独特的心灵感受更加细致入微的体现出来。

在淡蓝色的大海中,有一片孤帆在寻找着什么,闪着白色的光,这艘孤独的帆船离开家乡,独自远航,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艰难前行。如何它自身纯洁的颜色,无论是波浪还是呼啸的海风,在连番的打击中,它内心平静如水,它脚下还是碧蓝的大海,头顶是金色的太阳,它不需要寻求什么幸福与故乡,帆的生命与路途,在即将要面对的前方,在通往未来的自由但充满风暴的路上。

诗歌中的帆是诗人自我的象征,也是时代中每一个人的象征。时代的年轻人,远离家乡,在在狂风骤雨中顽强前行,向着理想和光明,追寻自由与未来,希望摆脱平庸。诗人拥有一个孤独、反叛的灵魂,也象征着诗人那一代的革命家对自由的向往。

在莱蒙托夫的诗歌中,我们可以时刻感受到的“自我”的存在,他通过这个时代的聚焦点,用文字喷发出经过心灵折射的历史之光。因此在他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到“自我”挣扎,同样也是这个时代在流动。“不安分的帆儿却祈求风暴,仿佛风暴里有宁静之邦!”他在书写自我之时,就无时不在谈着人类与全部的人类精神,继而我们每个人都能够从他的诗歌中感到自己的忧愁,在他的心灵世界中认出自己的心灵。我们又何必畏惧这时代的风暴呢?因为宁静之邦就藏于风暴之中,因为“只需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那么,“将要直面的,与已成过往的,较之深埋于它内心的,皆为微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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