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 术】国医大师王绵之医案存真——妊娠病

案1  金某，女，25岁，1995年1月13日。

1994年12月30日因怀孕1月妊娠反应重而人流，今诊脉细弦，舌嫩而淡，苔薄白。此肝肾阴虚之故。

生地18克、麦冬12克、当归18克、炒白芍18克、柴胡3克、川楝子9克、制香附12克、炒枳壳9克、枣仁12克、枸杞子12克、桑寄生18克、党参20克、怀牛膝10克

二诊(2月21日)：舌苔中剥，寐差，纳呆。

党参20克、清半夏12克、炒白术12克、苏叶6克、桔梗6克、当归18克、炒白芍18克、制香附12克、炒枳壳9克、枣仁12克、怀牛膝10克、煅瓦楞子15克

三诊(2月28日)，纳眠均改善，继续调治。

当归18克、炒白芍18克、制香附12克、炒枳壳9克、枣仁12克、党参20克、怀牛膝10克、煅瓦楞子15克、炒白术12克、柴胡3克、茯苓18克、川楝子9克、生姜5片

【注】本案从舌脉辨证乃气血不足，肝肾阴虚，治以滋补肝肾，益气养血。方中生地、麦冬、当归、炒白芍、枣仁益阴养血，党参健脾益气，柴胡、川楝子、制香附、炒枳壳疏肝理气，枸杞子、桑寄生、怀牛膝补益肝肾。二诊因纳呆、寐差给予健脾益气，和胃宁心。三诊继续调理肝脾胃。

案2  年某，女，37岁，1994年12月27日。

去年9月怀孕，11月流产，今诊脉右弦紧，左细，舌淡苔白不厚。此脾肾两虚，冲任不足之故。

生黄芪20克、炒白术12克、当归18克、炒白芍18克、生熟地各10克、仙灵牌9克、丹皮6克、炙远志6克、制香附12克、杜仲12克、茯苓18克、枣仁12克、麦冬12克、红花6克

【注】怀孕后自然流产，先生责之气血不足，肾元不固，冲任两虚。盖冲为血海，任主胞胎，气血亏虚，不养冲任，肾元不能固胎，任脉不能主胎，故怀孕两个月即自然流产。治疗给予健脾益肾，冲任并调。方中生黄芪、炒白术、茯苓、当归、炒白芍、麦冬补益气血；生熟地、仙灵脾、杜仲补肾，调补冲任；制香附疏肝理气；丹皮、红花活血化瘀；患者气血不足，心神失养，当有心悸、少寐、多梦，故予炙远志、炒枣仁养心安神。脾肾、冲任不足得补，自然有助怀孕，胎元也就坚固。

案3  王某，女，32岁，1995年3月10日。

孕后月余自然流产，共2次，去年5月流产后，虽注射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月经仍5旬余一行，末次月经2月8日，舌淡苔白，脉细弦濡。

生黄芪20克、炒白术12克、当归18克、茯苓18克、陈皮10克、柴胡3克、川楝子9克、仙灵脾9克、制香附12克、炙远志6克、炒杜仲12克、蛇床子9克、赤白芍各12克

【注】患者2次于孕后月余自然流产，表明该患者肾气不足，胎元不固；流产后月经后延，舌淡苔白，脉细濡，提示气血不足；脉弦为肝气郁结。治疗以补益气血，疏肝理气，补肾固胎为主。药用生黄芪、炒白术、当归、茯苓、白芍补益气血，柴胡、川楝子、制香附疏肝理气，炒杜仲、蛇床子补肾温阳，赤芍活血化瘀，远志化痰宁心安神。

案4  余某，女，27岁，1995年9月8日。

初孕人流，第二胎3个月停育而自流，末次月经8月19日至24日，脉细弦，尺弱，舌胖淡暗，苔白。

生黄芪25克、炒白术12克、茯苓18克、当归18克、赤白芍各12克、仙灵脾9克、肉桂1克、制香附12克、炒杜仲12克、红花9克、桑寄生18克、炙远志6克、陈皮10克

【注】初孕人流，第二胎停育自然流产，此为肾元不足，气血亏虚，无力固摄和滋养胎元所致，故治疗以补益肾元，双补气血为要。脉细为气血不足，弦乃肝郁之象，尺弱系肾元亏虚；舌胖系脾气虚，淡为血不充，暗为有瘀血，苔白为稍有痰湿。所以治疗用药切合以上病机，药用生黄芪、炒白术、茯苓、当归、赤白芍补益气血，仙灵脾、肉桂、炒杜仲、桑寄生补肾，赤芍、红花活血，制香附疏肝，陈皮理气化痰，炙远志宁心安神。

案5  王某，女，28岁，1995年7月21日。

脉弦数，舌红，苔白，有习惯性流产史，今值经期即届。先调月经。

柴胡3克、炒白芍18克、当归18克、丹皮6克、生地18克、炒白术12克、茯苓18克、益母草12克、制香附12克、桑寄生18克、陈皮10克、党参20克、生甘草5克

【注】习惯性流产当以补肾固胎为要，但正值经期即届，故先生治疗先调月经。方中柴胡、制香附疏肝理气，炒白芍、当归、丹皮、益母草养血活血，炒白术、茯苓、党参健脾益气，桑寄生补肾，陈皮理气化痰，生甘草清热解毒，又调和诸药。全方调经助孕。

案6  张某，女，24岁，1996年6月28日。

曾3次流产，近查怀疑有子宫肌瘤，脉细弦，舌不鲜，苔白。

赤白芍各12克、当归18克、炒白术12克、茯苓18克、生黄芪20克、生地18克、制香附12克、陈皮10克、桑寄生18克、枣仁12克、炒杜仲12克、炙远志6克

【注】本案系气虚血少，肾元不固，胎儿不能正常生长发育，故多次自然流产。治疗宜调经助孕。处方以补益气血为主，药用生黄芪、炒白术、茯苓、当归、白芍、生地健脾益气养血，制香附疏肝理气，陈皮理气和胃，赤芍活血化瘀，桑寄生、炒杜仲补益肝肾，枣仁、炙远志宁心安神。本方在补益气血的基础上，心肝肾胃并调，俾气血充盈，脏腑关系协调，从而为受孕创造条件。

案7  朱某，女，27岁，1995年7月11日。

妊娠2月余漏下未尽，舌淡，苔白，脉弦，尺弱。

生黄芪25克、炒白芍18克、桑寄生18克、当归18克、陈皮10克、炒黄芩6克、杜仲炭12克、阿胶6克(炖化分冲)、炒白术12克、制香附12克、生姜3片

二诊(8月4日)：怀孕3月余，仍有见红，但无腰酸。

炒白芍18克、炒白术12克、桑寄生18克、炒黄芩9克、杜仲炭12克、川楝子9克、枣仁12克、生地18克、砂仁5克(后入)、党参20克、枸杞子12克、阿胶6克(炖化分冲)

【注】本案治宜调经止血固胎。注意在用药治病的同时，保护胎元。方中黄芩清热止血安胎，杜仲炭止血兼补肾安胎，炒白术健脾益气安胎。所以，治疗在健脾补肾，调经止血的基础上，应配合调经安胎之品。

案8  高某，女，27岁，1996年6月28日。

怀孕24周，阴道少许出血，腰疼。治宜止血安胎。

炒白芍18、炒白术12克、当归18克、生黄芪20克、桑寄生18克、杜仲炭12克、陈皮10克、阿胶6克(炖化分冲)、制香附12克、生地18克、枣仁12克、麦冬12克、五味子3克

【注】孕后出血、腰痛乃流产先兆，急当止血安胎。方中生黄芪、炒白术、当归、炒白芍、生地、麦冬益气滋阴养血；炒白芍、五味子酸敛有助止血；枣仁、桑寄生、杜仲炭滋补肝肾，其中枣仁兼养心安神，杜仲炭兼安胎止血；阿胶养血止血；陈皮理气和胃，制香附疏肝理气。全方有止血安胎的作用。

案9  陈某，女，29岁，1995年6月15日。

经停2月，查为怀孕，脉细。当补血养胎。

炒白芍18克、当归18克、炒白术12克、黄芩6克、桑寄生18克、党参20克、炙黄芪20克、陈皮10克、制香附12克、清半夏9克、炒杜仲12克、生姜5片

【注】怀孕后调理，以调气血、脾肾为要。孕后中医调治，俾五脏六腑功能正常，气血运行通畅，有助于胎儿生长发育。

案10  刘某，女，30岁，1994年10月18日。

妊娠3月，咳嗽，痰多，当兼顾胎元。

炒白术12克、茯苓18克、陈皮10克、清半夏12克、桔梗6克、防风5克、制香附12克、桑寄生18克、焦神曲12克、当归18克、生姜5片

【注】治疗妊娠咳嗽，痰多，在化痰止咳的同时要兼顾固胎，且用药要平稳，并要注意妊娠禁忌用药。本方用炒白术、茯苓健脾益气，以杜绝痰的生成之源，炒白术兼有安胎之功；清半夏、陈皮、茯苓(二陈汤)化痰理气止咳，虽有动物实验提出清半夏有致畸作用，但《内经》认为，“有故无殒，亦无殒也”；防风祛风，有解痉作用，对气管痉挛性咳嗽有效；桑寄生补益肝肾；当归养血润肺止咳；焦神曲消食。妊娠咳嗽3个月，治疗用药要平缓，不图一时之功。

本文摘自樊永平、王煦、张庆《王绵之临床医案存真》，特表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