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城“追”踪路

仵城“追”踪路

这里传说是上古“龍巢”的地方,洪贵的《龍巢廟记》使我对武城多了几分好奇,几分神奇而又新奇的思绪。今天若会不着“龍王”,就很难判断这里是仵城。“武城到了!”我抬头一看,跃进门上“武城村”,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前面就是武城”。司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下了这“风雷坐骑”之后,饶有兴趣地想:龍王,我可是“一万风雷”下武城啊!

这武城不见“城”,实际上是一座比较大的樊湖村落。在我驻足的地方,一问村民,他们说这里就是武城古城墙的遗址。在没有任何人指点的情况下,居然像十分熟悉似的,径直地走到了古城墙遗址边,使我有点“鬼使神差”的感觉。

这里很多地方有青砖,但很难判断那种青砖就是古城墙的砖。还有古老的青砖房屋等……看得我心灵感到震憾,顿觉这里是一座灿烂的历史文化“古城”。要弄清武城的历史及传说,看来要与村干部取得联系。但是我找到一位村干部家里,恰巧他不在。只好出门往前走,遇到二位年轻的村民正在聊天,我上前一打听,当问到武城及古城墙遗址时,他们十分热情地成了我的向导,和我一起来到武城遗址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惊一跳。”这武城内有很多青砖瓦屋,有点像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鄂城的大街小巷。虽说这里没有大街小巷,但是这里屋宇相连的巷道,全部是约500×200的红条石或500×300的青石板铺设而成的,有的石头上还有花纹……这里散发着古香古色的历史文化气息,仿佛是一座天然的历史博物馆。不难看出这里上百年的古建筑物及条石正在破损、消逝……青石板也铺设到了城(村)外很远的地方,现在看起来,武城历史上曾经是十分繁荣的。这“武城”应是鄂州目前保存得较好的第一座古村落。

二位向导边走边介绍。当我问及古城有多高,周有多少步?小胡说约一丈高,周2000多步。在小胡的指导下,当即采集了古城墙青砖标本放入公文包,这与我在梅城古遗址上采集的青砖标本是一样的。这些史料进入大脑后,使我迅速作出判断,惊奇地发现,这武城与梅城居然都是“一丈”高。“武城是否与梅城同建于三国时期”的推断理所当然地涌上心头。

从采访中知道这二位向导都姓胡,一位叫胡国华,一位年轻的叫胡贵明。他说这个村的村民全部姓胡,十二个小组,有2000多村民。

武城湖,武城“胡”!富有诗意又多少带有传奇的色彩,不由使我联想到,元代洪贵《龍巢廟记》中胡僧“咒语降龍”的典故。但是那位胡僧万万没有想到千百年后,与他同姓的胡氏后代,却是一“城”胡,兴旺发达。我望着这“龍”的故乡,惊诧不已,又感叹不止!

当我询问到关于龍巢廟的古迹时。小胡说是有座龍王廟,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日本鬼子的女眷敬香不小心烧着了布帘,而烧毁了龍王廟,但石碑还在,在不远处的田埂子上。果真有龍王廟!小胡带着我去看龍王廟的石碑,这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我仿佛看到“龍”在飞腾……轻歌漫舞地溅起了阵阵细细的水珠,这大概是“龍”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吧!我怀着惊喜的心情,来到田野的田埂子上,这里确有一块石碑,石碑一头已磨得光光的,另一头斜插在田埂的泥土里。小胡从不远处整理秧田的村民那里借来了铁锹,铲去了石碑上的泥土,不知是金光一闪,还是我眼睛一亮,“龍王廟”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这荒唐而又荒谬,神奇而又神圣的感觉油然而生,“龍巢不在珠宫贝阙”,而在田间矣!这石碑约有三尺长二尺宽。小胡当即说,石碑是不是弄到村委会里去呢?我听后欲言而又止……

这“龍王廟”石碑揭示了县西七十里龙巢廟的存在,这武城同时又揭示了县西七十里“仵城”的存在。这龍王廟应是由历史上的龍巢廟演绎而来的,这武城也应是由“仵城”演变来的,应是樊口衙门港湖变成杨门港湖的故事在这里重演。

我和向导小胡一起返回武城,又特地看了武城遗址,城墙遗址的东边有一幢青砖古屋,很古气,屋檐上还有花纹,据小胡介绍,这是清代胡“协统”的老屋,应有上百年的历史;古屋的前面就是水塘,塘埂由青石板铺设而成,这里在历史上是樊湖的一个湖叉子;湖南(外省)的“木排”可以直接漂流到这武城边。从这里坐船可直通樊口及黄州……听了胡“讲解员”的介绍后,心里豁然开朗,原来这偏僻的樊湖(鄂渚)水上交通却十分便捷的,使我联想到“昔鄂君乘青翰之舟,下鄂渚,浮洞庭,榜人拥节而歌”的典故。这里可以直通吴王瓜圻湖及吴王梅城。从这武城边乘船可以出湖入江通海……当年吴王“长安号”造于武昌,是樊口还是在樊湖的梅城、仵城呢?人们对吴王“樊湖屯兵,大造战舰”的说法只是一种“创意”。然而,今天我们在这里找到了历史的必然答案。

这已初步揭开了武城神秘的面纱,我想进一步了解武城的历史,及演变过程,这就需要找几位年龄大的长者,再就是要看武城的历史文献史料——《胡氏宗谱》,这位小胡明白了我的用意。和我一道找到了武城德高望重的胡子正老先生,从言谈中知道他有86高龄,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有问必答,是武城的“活档案”。他说他的一世祖在元代末年为避兵灾,从江西奉新举家迁居梅城树下,这棵树现在还在。这“梅城树”还在?又引起了我的兴趣。小胡也接口说,这棵树确实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年前我到梅城古遗迹上,并未发现这棵古树,如果说有的话,这棵古树距今应有600多年。今天寻找仵城又节外生枝出了一棵古老的“梅城树”。这历史的惊异,却又在我脑海里留下深深的记忆。胡老先生又热情地拿出《胡氏宗谱》总谱及分谱。《胡氏宗谱》:“卷首十四,第一世祖,亨二,讳亨二原居江西,元顺帝正十一年(公元1352年)辛卯岁,颖州刘福通以红巾军倡乱,盗贼充奔,公遂举家避兵来湖北武昌县(即今鄂城县)永福乡憩息,梅城铺树下卜居。”这《胡氏宗谱》是说他的第一世祖,在元代末年,农民起义风起云涌,腐朽的元朝行将灭亡之际,为避兵灾,从江西举家迁到湖北武昌永福乡的梅城铺树下落脚,这段谱载又揭示了600多年前那樊湖神秘的面纱,为我寻找“梅城西又二十里”的仵城提供了史料。

为了进一步寻找仵城的历史,我又从《胡氏宗谱》中找到了亨二公的孙子谱记:“胡氏友昶厚居中陶塘畈,后迁‘武城’,粟岭山,纳粟助边,恩赐七品教官,生于明正统七年。”这段载录十分重要,终于找到了胡氏先祖到武城的历史记载。从谱记中看到武城的先祖胡友昶,生于明代英宗正统七年(公元1443年),大约在公元1470年左右,迁至武城。这位胡友昶公应是大明朝的一位“模范子民”,他积极“纳粟助边”,弄了个“七品”荣誉顶戴。胡氏先祖的迁徙,历史地把梅城和武城联系了起来,为我们研究梅城和仵城的历史起到了纽带作用。从胡老的言谈中得知,他的祖先曾和明朝皇帝的儿子楚王是连襟;还出了朝庭二品大员胡传简、胡毓筠,还有辛亥革命将军胡廷翼、胡廷佐、胡宗佐……这些应是胡氏武城历史上的辉煌。

辞别了胡老先生,我和胡氏二兄弟又特地去看了“龍王廟”遗址,离武城不远处的墩子上,经小胡介绍,这里是座祠堂,后拆毁……这是否是洪贵《龙巢庙记》中的“荒祠”呢?我的心灵感到颤动。

龍王廟遗址则在另一个高墩子上,热情的胡氏二兄弟把“龍王廟”准确的位置告诉了我,并从遗址的废墟上拣了一块青砖碎块。这廟的下方却是“十丈深渊”,一片开阔的湖、潭……我看后,不觉吃了一惊,这里真是洪贵《龍巢廟记》中的龍之渊潭。

望着这湖水连天的樊湖水湾,一首“涛声依旧”的歌谣,把我的思绪带入了历史的深处:一张历史上的旧船票,能否登上樊湖的客船……洪贵的《龍巢廟记》“龍之居必渊、泉、潭……武城间有二殿,名龍巢,不知何年作,巢氏荒祠,或为上古营巢之故墟。”这里就是武城、荒祠、龍巢之故墟、龍王廟下龍之渊、潭……

我站在这历史上的无名高地龍巢之故墟上,惊奇地发现这里离吴王梅城约是二十里,其间梅城(新港小学)—黄岭村—柴汤村—铁咀村—五分(姜)村—仵城(武城村),6个行政村,数十座村落历历在目。武城湖就在眼前,不远处是吴王瓜圻湖,这里距鄂城也约是七十里。从胡老先生的谈话中证实这里确是郡西七十里的永福乡地域……今天,拂去那仵城尘封的岁月,正在重演昨日的故事,一座风云际会的仵城历史画卷“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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