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女人》之丹花(54):大柴湖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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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为10间房一排,排与排之间相隔10米左右。为了节省材料,房与房之间不垒墙,户与户之间共用一堵山墙。室内,坑坑洼。有的地方,还有小水坑。每人半间房,8平方米,谁也别想多,一个标准,绝对平均。丹花在工作人员指引下,领着白家庄的人,找到了各自的房子,便准备垒锅灶,做饭。
炊烟生起来了。一缕缕地,在空中,袅袅地飘。这是在新家做的第一顿饭。几块土坯,支起一张锅。李丹花把火燃起来了。柴火是盖房时砍下的芦苇,放在地下,受了潮,半干不干的。塞进锅灶,冒出了浓浓的青烟,呛得人直咳嗽。丹花趴在地上,鼓足了腮帮子,使劲地吹。青烟薰得她眼泪都流出了。柴火着了,映红了丹花的脸,丹花的身。灶里的芦苇杆,不时地爆出“啪啪”地声音,象有人在叫,又象有人在笑。
“妈,做啥饭?”火着了,丹花坐在灶前,问王凤娃。
“能吃啥饭?案板还没支起来,擀不成面条,吃顿酸菜糊汤吧!我来找找,来时带的干酸菜放在哪儿呢!”王凤娃说。
锅开了。王凤娃在锅里放了干酸菜,煮了一会儿,便把玉米糊糊倒进锅里,不住地搅。从淅川老家带来的玉米面,金黄金黄的,一筷子下去,夹一大疙瘩。
一家四口人,蹲在屋里吃晚饭。一束灯光,撒到屋内,昏昏暗暗。
丹花说:“妈,今晚你跟小飘睡到屋里吧!床没有拉来,咱多铺些柴草,地下潮,防止得风湿病。”
王凤娃道:“好吧!”
吃过饭,顺阳、丹花把墙角的芦苇杆、稻草铺平,上面摊了一张席,放了二条单子,算是王凤娃的床。又把堂屋的两扇门摘下来,门口支了。丹花、顺阳一人一扇,铺了条单子,躺到上面。
月亮从芦苇荡中钻出来,把村子照得亮堂堂的。四下里一片寂静。偶尔,传出乡亲们骂娘的声音。
蚊子围着人的身体,“嗡嗡”地叫。一条单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饥饿的蚊子隔着单子,把嘴插进人的体内,使劲地吮。丹花被咬醒了。胳膊、腿都被蚊子咬出了几个疙瘩,又疼又痒。拿一张蒲扇,把蚊子赶开。刚睡下,蚊子又来了。一堆一堆的,简直就是阵地战。几番折腾下来,东方已经发白,一轮红日,象一块烧红了的铁饼,挂在芦苇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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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物资运来了。各家各户忙着认领东西。王凤娃的黑柜子也运过来了。只是丢了一扇门。
顺阳去找,没有找回来。
丹花说:“等稳定了,让面坡做一扇安上!”
王凤娃说:“这门,面坡做不了。上面雕有花呢!丢了就丢了,总算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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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的仓房少,只有两间。耕牛、猪没地方圈。丹花让人在仓房边搭了几间棚子,作为牛棚、猪舍。搬迁前,10余头肉猪出了栏,剩下的是1头种猪,3头母猪,20余头猪仔。种猪名叫小黑,还是建场时西关猪场的黑茶花送的,3岁半了。小黑重300余斤,嘴长,身架大,毛黑。到了新“家”,小黑不吃不喝,站在圈里,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圈外陌生的世界。
“小黑,来,吃点吧!不吃,会饿坏身子的!”饲养员白中文舀了瓢小黑最爱吃的麦麸子,倒在盆中,端到小黑的嘴边。
小黑闻了闻,又把头扭开了。
“是不是想家了?或是想自己的老伴?” 白中文自语道。
他把一头母猪赶进了小黑的圈。这头母猪跟小黑同岁,它俩已经相好三年有余,共同生下百余头猪仔,可以说是老夫老妻了。母猪进了小黑的圈,哼了哼,伸出舌头,在小黑的耳朵上舔了舔。小黑扭过头,朝母猪看了看,两个眼睛水汪汪的。
小黑倒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丹花听说后,忙到猪场,看了看,说:“怕是不行了,一定是路上受了风寒,感冒了。小黑年龄大,身体弱,抗不住。”
夜里,小黑死了。
丹花让面坡、顺阳把小黑烫了,分成小块,发给家家户户。
白中文没有要,小黑的肉,他吃不下。(未完,待续;图片摘自网络,与内容无关)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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